又見襄陽（13）

              “小姚，這些報表市裏要的很急，你今天就趕緊送過去。”辦公室的張主任把暉從遐想中拉了回來，“好”，暉不等主任把話說完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什麽事這麽興奮”，看著暉興奮發光的臉，張主任好奇地問道。暉連忙把手中的信塞進包兒裏，臉卻更紅了。

         送報表去，暉抱著一堆的大牛皮口袋往城中心趕去，暉邊走邊想著懷君，掩不住的喜悅全寫在臉上，往日令人討厭的嘈雜的車馬聲今天聽起來也順耳多了。過了這個路口就到了，暉站在路口剛走了幾步，突然一輛小車急速拐了過來。

“啊”一聲，暉就失去了知覺。

         全身一陣酸痛，暉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了病房裏，周圍是一些陌生的麵孔，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很象懷君，便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道“懷君，你來了”，頭一陣劇痛，暉暈了過去。

“別哭了，孩子醒了，你該高興啊，醫生說隻要她能醒過來，就不會有事。”傷心的暉爸一邊安慰著憂心忡忡的暉媽一邊輕撫老伴的肩膀。

  暉雖不是他們親生的，但暉和他們的感情並不亞於親生父母。結婚多年，膝下仍無子嗣，就在絕望之際，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被人放到了門前，圓了為人父母的心願，從咿咿呀呀到如今亭亭玉立，暉給他們帶來了無窮的快樂。

“幺媽，幺爸，小暉醒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在這再陪會兒小暉”，天民很懂事地勸慰著二老，“那好，你姨媽身體不好，我先送她回去”。天民送走了兩位老人，轉身對身邊的一位身型高大的小夥說“劉秘書，我表妹既然已醒，你也可以轉告肖局長，請他放心”。天民得體地把劉秘書也送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暉迷迷糊糊地又睜開眼，躺久了，想轉動一下身子，立刻感到下肢一陣酸痛，不由“啊”了一聲。“小暉，小暉。”天民原本趴在床頭休息，見暉醒了忙扭頭並露出了一絲笑意。“幾點啦？”“快1點了，你是不是餓了，剛才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你等等，我這就叫份飯去。”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暉望著他的背影想叫卻欲言又止。

        今天是幾號，暉的頭有些暈暈沉沉，我怎麽會在這裏？暉努力回想著，漸漸想起來了，自己去市裏送資料，一輛小車，暉終於明白了。懷君怎麽樣了，他等不到自己一定會著急的，不行，我得去找他，想到這兒，暉抬腿想下地，可一條腿怎麽也動不了，心裏不禁暗暗著急。

“就這兒”，門外傳來暉爸的聲音，門一開，一個人急忙衝了進來，是懷君，暉又驚又喜，掙紮著想坐起來，懷君一個健步衝到床前，緊緊地抱住了暉，暉頓時淚水模糊了雙眼，過了半天才恢複了平靜，驚喜地問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我在車站沒等到你，就直接去你家了，聽說你出車禍就急忙讓伯父帶了過來。”暉這才看到氣喘籲籲的爸爸，“吧，辛苦了。”暉感激地喊了一聲爸。懷君把暉扶著坐起來，又在背後加了個枕頭。“你怎麽樣了，傷到哪兒了？”懷君這才上下打量起暉來，又摸模她的雙手，暉額頭上綁了一圈全是繃帶。  

     “天民哪？”暉爸進來沒看見天民，

“他去買飯了。”

“那我去看看他”，暉爸借機溜了出去，把時間留給了暉和懷君。

      暉又一頭撲到懷君懷裏哭了起來，懷君一邊輕輕撫摸著暉的頭，一邊安慰道“別哭，別哭，隻要沒傷到要害就好。”雙手輕輕捧起暉的臉，柔情地親吻她的頭頂，暉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兩人久久地相擁。“我聽說你出車禍，嚇壞了，還好，隻是骨折和輕微腦震蕩，養幾個月就好了”。“你簽證簽過了嗎？暉心裏放心不下懷君，“過了，過了，我把機票也訂了，7月20日的，”“看樣子，我不能去北京送你啦”。

想著相聚後的長久分離，暉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懷君急忙找來毛巾替暉擦幹眼淚，“不哭，不哭，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都不想出國了，要是簽證沒過多好”，懷君看著傷心欲絕的暉，眼淚也流了下來，“要不，我跟老板說說推遲入學，等你好了我在走。”懷君言語裏透著不忍。“不行，出國，多不容易，你一推遲，萬一老板取消了怎麽辦，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好的”，暉竭力止住眼淚，裝出一幅堅強的樣子。

“你這次來，能呆多久？”暉輕聲地問“原本隻呆2天，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都要碎了，我怎麽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哪？”懷君深情地望著懷中的暉，“我沒什麽，醫生說養一養就好了，你別擔心我了，你一定還有許多事要辦，別把時間都耽擱在這兒，”暉看著柔情似水的懷君，不禁安慰他來。

 “結婚的事要不先緩一緩，你看我這個樣子怎麽結婚啊，”暉征詢著懷君的意見，“結婚是終身大事，也是我們盼了很久的，隻要你沒意見，我當然能等，”說完把暉抱得更緊了。“我會天天想你的，你回嗎”，暉撒嬌地仰頭看著懷君，“不會”懷君從懷中摸出一張照片親吻著，“我有她天天陪著”，暉一把搶了過來，原來是暉自己的照片，在燦爛的櫻花下，暉身著碎花長裙，正風情萬種地望著遠方。“你好壞”，暉笑著捶打著懷君，忽然，暉象是想起了什麽，正色地問“要是我臉上留下傷疤，你會嫌棄嗎？”“當然”懷君故意拉長了聲因，看著緊張兮兮的暉“當然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不要疑神疑鬼的瞎猜。”一會兒，暉爸和天民端著飯回來了，懷君在床邊喂暉吃著，“我今晚就在這兒陪春暉，伯父您先回去吧”，暉爸看看暉，對天民說“也好，你換換天民，天民，你和我一道回去吧，”天民看看暉怏怏不樂地隨著暉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