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河（207）

   心慧幫著思華擺碗筷，建寧負責端菜，健雲則被文生叫到身邊坐下。文生一回來就被思華叫到廚房耳語了一陣，對健雲的事也算略知一二。

健雲坐下先給文生到了杯熱茶，然後把自己這趟內地之行簡要地向父親講了講。文生饒有興趣地聽著，生怕漏掉了什麽，不時還會插問一兩句。健雲又把照片拿來給文生看，文生拿著雲貞母女的照片端詳良久，待健雲要征詢文生對盼盼的看法時，建寧端完菜看到照片一下竄了過來，迫不及待地從文生和健雲手裏搶了過去。

爸，媽，看。建寧手裏舉著盼盼的一張單人照在眾人麵前嚷嚷道，哥，是不是女朋友，真漂亮，比那些明星好看多了。

建寧拿著照片晃了一圈，見沒人反應，鼓著腮幫子道，哦，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啦，就不告訴我。很沒趣地把照片遞給了健雲。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心慧幸災樂禍地教訓著建寧。

媽，你看啊姐。建寧不悅地向思華告狀，見思華不作聲便毫不示弱地回敬心慧道，像你這麽尖牙俐齒小心嫁不出去。

你。心慧最近剛和男朋友吵了架，男友也同樣甩了這麽句話讓心慧耿耿於懷，建寧一句話無意中碰到心慧的傷心處，於是心慧放下筷子作勢就要過來擰弟弟。

好啦，你們姐弟一見麵就掐，今天大哥剛回來就不能老實會兒。思華微蹙著眉放下筷子看著心慧和建寧。

心慧建寧很不服氣地嘟著嘴相互看著，不再作聲。

文生性格開朗對孩子們是放羊式管理，孩子們把文生也當作朋友一般，最怕的是思華，思華雖話不多，卻言出必行，所以隻要思華一開口，孩子們立馬乖乖就範。

思華看著心慧說，你也老大不小，也該學得矜持穩重些。轉頭看著建寧道，你也上大學了，整天還是風風火火，跟小孩子似的，多學學大哥，少讓我操些心。

這時，文生舉著杯子站了起來說，來，難得全家聚在一起，為健雲回來幹杯。眾人也舉起杯子向健雲祝賀，一時杯盞晃動，飯桌上又熱鬧了起來。

健雲一邊吃著思華布的菜一邊向家人展示照片，講解著內地翻天覆地的變化，心慧建寧聽得心馳神往，情緒高昂，思華文生聽了則如心潮翻滾，五味雜陳，個中滋味難以言表，不時相互對望。

哥，內地美女是不是特別多。建寧瞪著一雙興奮的眼睛看著哥哥。

不學好，才多大點，不好好學習盡想著拖拍。心慧斜視著弟弟小聲嘟囔。

建寧故意把下巴高高揚起，故意擺出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樣子。

健雲看著弟弟會心地笑笑，弟弟情竇初開，單純可愛，正是做春夢的時節。

內地美女當然多，不過要看你的本事，越是好女孩越難追，現在也不像剛改革時那樣，是個港人就受歡迎，她們也學會了挑剔。

哥，你是怎麽追到那個女孩的。建寧嬉笑著話轉到健雲身上。

大哥一表人才，又是留美博士當然不難那。心慧從小就崇拜哥哥，哥哥就是心中的男神，不等健雲回答心慧就搶先回答了。

健雲笑而不語，心慧建寧又爭論了起來。建寧爭不過心慧，隻好又來問健雲。

健雲就把與盼盼的邂逅又講了一遍，因為擔心過早傳到舅媽那邊會給舅舅帶來不便，就把其中的關係隱瞞了。

這麽說，她跟我們家還真是有緣，也是學醫的。建寧說得興高采烈。

飯後一家人又圍在一起聊天看電視，等心慧建寧都離開回各自的房間，思華文生也把健雲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雲貞母女的事你舅舅怎麽說。思華把門關緊後就開門見山地問了起來。這個問題思華考慮了很久，20年前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幸毀掉了兩個家庭，這次自己絕不插手，全憑弟弟做主。所以這件事恩華是關鍵，他的態度很重要。

今天我和舅舅談了這個問題。健雲很理解母親的態度，母親在這件事上一直有愧於舅舅。

他覺得對不起幹媽，想彌補。由於幹媽還不知道舅舅還活著，也不能確定她知道後的態度，所以舅舅想等知道了幹媽的態度後再做打算，這邊先瞞著舅媽，但他百分百地支持我和盼盼的事。健雲最後一句說的特別肯定，又把上午和恩華的談話向父母簡述了一遍，中間隱去了錢的事。

 思華文生聽了沉吟了一會兒，文生首先說了話，這件事我們尊重恩華的想法，也理解他的處境，畢竟這是他個人的私事。

你和盼盼的事我們也不會反對，這樣多少也能減輕我的內疚，對你舅舅也是個安慰。以後在你舅媽麵前要小心一些，在弟妹麵前也不能說漏了，一切讓恩華來解決吧。思華明了了弟弟的態度，心裏也安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