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河（162）

  樂樂見麵的跑遠了，鎖了門，把鑰匙往脖子上一套，一溜煙跑向馬叔叔家。小馬一家三口正圍著桌子吃早飯，見樂樂風風火火地跑來，都吃驚地放下碗看著樂樂。

樂樂，你？玉芳疑或地看著樂樂不敢往下猜，難不成又是和雲貞慪氣跑出來了？

別急，樂樂。小馬見樂樂一臉驚慌，心裏不由擔心起來，一定是出事了，小馬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盆裏，站起身安慰樂樂。

樂樂，你還沒吃早飯吧，給。小星則抓起一個包子遞了過來。

不，不要。樂樂喘著粗氣，一手掐腰一手使勁擺著。

是我媽，她突然暈倒了，張叔叔把她送醫院了。樂樂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狠狠地喘了口氣。

玉芳，你們先吃著，我去看看。小馬簡單交代了幾句，說完拖著樂樂就跑出門，直奔大街。

 昨晚剛下了雨，空氣寒冷又潮濕，早上街道行人稀少，出租車更是少之又少。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到，小馬便拉著樂樂來到胡同中央一扇鐵皮門前。

 咚咚。小馬急促地敲著。嘴裏高喊：二子，送我一趟。原來二子是個的哥，黃色的麵的車醒目地趴在胡同口。

誰呀？這麽早就用車。院裏傳來咣當開門的聲音，二子懶洋洋的聲音也隨之走進 近，二子裹著一件黑色棉襖趿拉著鞋出來。

呦，馬所長。院門一開，一看是馬建軍，二子嚇了一跳，自己沒犯事啊，剛才還不耐煩肥厚的臉馬上堆起笑容。

二子，去趟醫院。小馬單刀直入。

怎麽，阿姨病了。二子扣著紐扣，見馬建軍一臉嚴肅，二子聞言也收起笑容。

上車再說。小馬帶著樂樂直奔麵的而去。

 

  二子不敢耽誤，拿了鑰匙跑到車上。二子抄近路快到了醫院門口。這些夠不夠，小馬拿出一張20的鈔票遞給二子。

馬所長，您這就見外了不是，還給什麽錢，就當我也做了回雷鋒。二子兩眼盯著鈔票卻把小馬的手擋了回去。

 你小子少耍貧嘴，一馬歸一馬，下次不守規矩，小心我還找你。說著把錢扔在座位上，下了車，拉著樂樂急急地跑進了急診部。

 嘿，這話怎麽說的。二子衝著小馬的背影扯著脖子嘀咕了一陣，見小馬跑遠了，拿起鈔票輕輕撣了一下放進了口袋。哼，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是吧。不要白不要。

 

經過一番打聽小馬 終於找到了雲貞，病房裏幾個人正圍著床小聲耳語。

小孟。

媽。

小馬和樂樂急急地推開門，屋裏幾人同時把頭轉向門口。

若虹姐姐。樂樂一眼就認出了一身白護士服的若虹。樂樂像見到了親人一樣，撲在了若虹懷裏，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一臉。

她怎麽樣？小馬環視了一圈眾人，目光停在了病床上的雲貞身上。雲貞手上插著幾根管子，管子連著床頭的檢測儀。

    暫時沒事，但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等上班了，還要照個CT。若虹說時，一手摸著懷中樂樂的頭。

    好，好。小馬長出口氣。轉身指著若虹對屋裏的幾人說，你們都知道了這是小孟的侄女，你們可以放心回去了。又對他們表示了一番謝意，和若虹一起把三人送出門。

   姐姐，你怎麽會在這兒的？樂樂好奇地問。

我碰巧上夜班。原來若虹正在交接班是雲貞被送來了。

 馬叔叔，你帶樂樂也回去吧，一會她還要上學，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再說一會小何也該上班了，這裏有我倆就夠了，樂樂就暫時麻煩您了。若虹說完看看病床上的雲貞，又看看小馬和樂樂。

樂樂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小馬點點頭，帶著樂樂走近病床，雲貞麵榮憔悴，臉色蒼白地躺在眼前。

媽她不會有事吧？聲音膽怯微弱，充滿恐懼擔憂。

   樂樂注視著這個昨天還被自己恨得要死的人，突然間她真的要死了，自己應該高興啊，可自己為什麽一點都不高興，相反不僅恨意蕩然無存，心裏卻充滿了愧疚悔意，如果不是昨天冒雨找自己，她今天也不會生病，都是自己不好。她不會真的死了吧，千萬別死，自己隻是恨她，可從來也沒想到要她死啊！想到雲貞會因為自己而死，心裏突然害怕起來，眼淚也不自覺地又流了下來。

樂樂，我們走吧。小馬見樂樂淚水濛濛地發呆，怕孩子心裏負擔過重，適時地把樂樂拉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