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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佛這個人

(2005-10-07 07:21:04) 下一個
沃佛是我的房東。去年三月我從大陸遷到挪威的南方小城阿倫達爾,就一直租住他的房子。雖說房價高了一點,單方前房後都有不小的院子,種著各種花草樹木,每時都可聞著樹鄉花香。我喜歡綠色,也喜歡看著樹木蓬勃的生命交替變化,所以一直住到現在。房東沃佛一家住樓上,我住在他家樓下。 沃佛是一個中學的物理老師,身材說不上那種我們司空見慣的北歐人挺拔偉岸,反倒是矮矮壯壯的那種,帶一副黑邊眼鏡,略顯斯文。向很多挪威白人一樣,頭發有點謝頂。實話說,他長得不算難看,但我看他時常西裝革履,說話拿腔拿調,不大隨和,甚至覺得他可能輕視我這個中國女人,所以每次看到他在園子裏推草剪枝,修們弄窗,不主動搭理他,而他也不輕易和我主動說話。 日子時緩時快地過著,有一天我聽到們鈴聲,開門一看,見沃佛穿戴整齊,禮貌地站在門外,他還是那般不緊不慢的樣子,對著我講了半通挪威語,意思是好像要幫我裝一個曬衣架在園子裏。因為時近六月份了,挪威美麗的夏天要來了,陽光燦爛,充足,洗了衣服可以晾曬外麵了。 我使勁點頭Yeah 了幾聲,倒不是驚訝這個人的建議和好心,而是對他第一次主動前來敲門感到吃驚。 接下來,我注意到他整個夏日裏過多地搬著躺椅坐在園子裏花叢中,曬著太陽,夾著啤酒,看書讀報,嘟嘟囔囔自言自語,或是同花說話,或是逗小貓咪玩,心想也許沃佛這個人不算太壞,因為他熱愛自然,大凡愛自 然的人心眼壞不到哪去!他的花園確實漂亮,鵝卵石壘起一和花圃,起先是盛開的燦爛的大瓣鬱金香,紅的似火,紫的是夢,黃的卻透,竟然還有罕見的紫黑!然後是爛漫的杜鵑,從未見過這麽大棵的樹叢,怕也有上了些年份吧,顏色出奇地新鮮。花園的一角還種了兩顆中國的牡丹和芍藥。牡丹樹開著碗口大的深紅色的花,那是一種名貴品種叫“紅袍”,沉靜富貴,花瓣質感似天鵝絨,這個怕是在國內也是罕見難覓,反正我在江浙一帶未曾見過。芍藥開著淺粉色的花,也是大朵大朵的,和妖豔的牡丹相對,她顯得輕盈滋潤。這樣沃佛開始和我談論的話題從花開始了。 他好像有點驚詫一個中國小女人對花對事物的談點和了解,而我也漸漸聽不到沃佛對我說話時怪常使用的拿腔拿調了,換之,以一種商討的口吻:Loo Jing,他稱呼我的名字“蘆青 ”來,聽起來是“鹿精”特別別扭,態度裏卻明顯多了一點親熱的成分。 七月份,陽光明媚,院子裏的草長得旺長得快,一星期就長得很高了,不時需要割啊剪啊,沃佛的妻子愛麗絲不聲不響地幫我悄悄地修了幾回草坪。她是一個細致的,性格平和的冷美人。這天我看她又在剪草,便主動上前幫她幹了起來。幹完後我們坐在園子裏休息和咖啡。沃佛炫耀地拿出了新買的數碼相機給我和愛麗絲合影,卻怎麽也擺弄不起來這玩意兒,我順手操起,待他稍一遲疑,既給他夫婦倆一個出其不意拍了一張,這使得沃佛“肅然起敬”:你是怎麽知道使用的? 我盡量顯得輕鬆,說:喔!勞駕你到我居室裏看一下我的相機。他一下來了勁頭,緊跟我走進我的“蝸居”,我當然不失時機地賣弄了一番我的所有家什:數碼相機,數碼攝像機,筆記本電腦----,最後附上一句:全是中國貨! 時近初秋的一個深夜,外麵刮著好大的風,我準備上床睡了,門鈴鄹響,我不禁心生疑惑,會是誰?這麽晚了,挪威人一般是不會竄門了。打開門是愛麗絲!她遲疑了一下,才講明來意:沃佛的了眼疾,看了一聲不見效,想起我這個中國人也許有“特效藥”。問我借藥?我又不是醫生,心裏嘀咕,但還是緊跟愛麗絲其後,觀察沃佛的病情後,囑咐先用淡鹽水清洗眼部,敷上一點我給的藥---一點中國帶來的“潤舒”即可。過了幾天,偶遇沃佛,他笑逐顏開,一個勁地說,我是一個不尋常的中國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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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呼喚 回複 悄悄話 寫的清新,自然,有生活氣息.希望能繼續看到你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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