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還沒有真正理解高考在人生中占據什麽樣的位置,或許是太年輕,還管理不好自己的行為,安排不好自己的時間,兒子不像其他華人孩子們那樣,在高考階段都是拚盡全力去做最後的衝刺。第二天就有高考科目考試,已經後半夜了,兒子還在和台灣的朋友在短信上聊天。為此,手機不但被媽媽沒收了三天,兒子還挨了媽媽自懂事以來唯一的一記耳光。
不過,兒子最終還是考上了奧克蘭大學的商業金融專業。2009年2月,兒子去了奧克蘭,妻子來到澳洲與我團聚。因為沒和兒子在一起,他的大學時光我們知道的不是很多,在這裏也隻能大概介紹一下點滴。
兒子對很多華人趨之若鶩的法律、醫學以及精算不感興趣,他說這些專業雖然可以有很高的工資,但也隻是容易到達小康而已,畢竟還是靠時間來賺取收入。真正的富翁不是靠時間來獲取財富,而是靠經營頭腦、靠對市場的敏銳和掌握以及創新的‘點子’,更重要的是有勇氣和膽量去實幹、去實踐你的創意。但願兒子不隻是空想和自我安慰,而是能真正腳踏實地的來實現他的想法。其實,我們對他的期望很簡單,我們並不關心他是否能成為什麽富翁,隻要他能快樂、充實而有意義的生活,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大學的第一年,因為對新環境不是很熟悉,我們負擔了兒子全部的食宿費用。兒子吃住在學校提供的學生公寓,每星期300新元。公寓條件很好,有健身房,遊泳池供學生們使用,而且還有鋼琴讓音樂愛好者們免費抒發情懷。因為有這架鋼琴,兒子還能繼續保持著手指的靈活。兒子也利用業餘時間在咖啡廳做服務生和在旅館做清潔掙些額外的零花錢。
第二年,利用自己在電腦及網絡方麵的知識和技技術,兒子在奧克蘭大學校內找到一份網絡支持的勤工儉學的工作,這樣兒子既是奧大的學生,也成了奧大的員工。這時的兒子對學校和奧克蘭都比較熟了,自己在校外的房租市場上找到的一間稍便宜些、而且距離學校較近的公寓搬了進去。現在兒子的工作已經能夠承擔起自己的生活和學習費用,兒子不再向家裏要錢,完全獨立了。在國外生活多年,兒子已經養成了當地年輕人的獨立自主意識。在後來的時間裏,兒子曾請求我們為他買過一次手提電腦,原來的電腦過於陳舊了,那是獨立後的兒子唯一的一次在財政上需要我們的幫助。
兒子在大學裏都選了些什麽課程我不是很清楚,他很少跟跟我們交流這方麵的消息,我們也不是很懂。但有一門是中文,我們是知道的。我猜想,有兩方麵的原因:一是想係統的學習一下漢語知識,二是容易拿學分。主講教師是位真正的老外,說起來挺好笑的,外國人教中國人學漢語。
大學期間,除了文化課的學習,兒子還加入了幾個社團組織,如演講俱樂部、健身俱樂部、和郊遊俱樂部。現在兒子對健身就像當初對橄欖球和籃球一樣癡迷,到澳洲來探親,在家裏隻能待一個多月,也要買健身房半年的會員卡。後來他找到一家新開業健身房,可以辦理月卡,這才放棄了購買半年卡的打算。
有幾個相當要好的高中時的朋友同在奧克蘭,在大學裏兒子又在公寓和同學中新結交了幾個新朋友,所以,兒子的大學生活並不單調、枯燥,而是緊張、充實。進入大學後的不長時間,就和朋友們遊遍了新西蘭的大部分地方。
兒子對朋友很講義氣、也很大氣。兒子回澳洲探親的時候,一位在新西蘭認識的韓國朋友,要從新西蘭到墨爾本讀大學,征得我們的同意,兒子把朋友請到我們家裏來落腳,而且自己一個人開車一個半小時到機場接機。對很多人來說開車去機場也許算不了什麽,可當初兒子從未獨自開車去過機場,不熟悉去機場的路,又沒有GPS。當時我們認為,他的朋友可以乘機場小麵包車直達我們所在的小城市,完全沒有必要開車去機場。但兒子還是堅持,先把朋友接到墨爾本玩了一天,再把她帶回家裏,在學校開學前的三個星期的時間裏,為朋友提供吃住。開學前,兒子要先回新西蘭做好開學的準備,留下女孩子一個人和我們夫妻度過了新生開學前的一個多星期。好在已經熟悉,在我們麵前,女孩並不感到拘謹。
當然兒子的熱心和善良也會得到回報。後來無論是到東南亞出差,還是到美州去旅遊,他都會有當地的朋友熱情的接待。如同在高中階段一樣,在大學階段,兒子雖然有很多女性朋友,但始終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
總體說來,兒子的學習挺順利,沒有掛科現象。2011年底,兒子大學的學習生活如期結束。畢業典禮是在2012年的4月30日舉行的。我和妻子專程到奧克蘭參加了兒子的畢業典禮,那是我自從2007年離開新西蘭5年後第一次再回我的第二故鄉。畢業典禮的第一項活動是畢業生從奧克蘭大學的校園遊行到奧克蘭會議中心。那天,挺拔健碩的兒子穿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走在遊行的隊伍當中,自信而低調。我把相機放到連拍的位置,卡擦擦的拍的不停,詳細的記錄著畢業典禮的每一個細節。隻可惜,畢業典禮的儀式上,我沒有帶著我的長焦鏡頭,在兒子從校長手中接過學位證書時,沒能把這讓人激動人心的一刻用長焦鏡頭拉近,記錄下這一生中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幸福和自豪的時刻。典禮之後,兒子又和眾多的同學、朋友在不同地點,不同場景合影。當其中一位東南亞女孩手捧鮮花微笑著兒子合影時,那白皙漂亮的麵容有些羞澀和矜持,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那女孩就是兒子後來的女朋友。
畢業典禮結束後,我們還到兒子的宿舍看了看,那小房間除去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小桌子,已經沒有其它空間了。兒子就是在這種狹小的學生公寓度過了三年大學生的學習生活。可喜的是兒子並不覺得艱苦,反而是充滿樂觀和滿足。其實,在人的一生裏,年輕時吃些苦、經曆些磨難並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