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份,我與英國艾塞克思大學簽訂了兩年的工作合同。這樣我們馬上就要搬到英國去了,兒子也要離開他親愛的老師和同學們,這又是兒子最難受的時候。兒子哭著說不願離開澳洲、不想去英國。後來實在沒辦法,他跟我們說,我們可以去英國,他可以自己一個人留在澳洲。
兒子在班級的最後一次課堂上,吉勒木和同學們共同回憶了兒子這一年多來與他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對兒子的出色表現給與充分的肯定,並買了一張很大的卡片,讓班級每個孩子都簽上他們的祝福。有些孩子說,兒子學習很好,也有很多孩子則表示不會忘記兒子玩橄欖球時的‘高超’技藝,還有的孩子說他們會永遠記住兒子英俊的麵容。孩子們簽完後,吉勒木把卡片壓上塑料薄膜,送給了兒子。兒子也收到了很多其它的禮物,有一個女同學送了一條項鏈,當然是那種便宜的,但一個小孩子的禮物哪怕是個別針,也是值得珍惜的,因為那代表了一顆真誠的心。還有一個女同學送了他一個喝湯用的瓷羹勺,詹姆斯的禮物是鑲嵌在鏡框中的他和兒子的合影。
沒辦法,最後和老師孩子們說再見的時候,兒子還是失去了‘男子漢’的風度,一遍遍的哭個不停。
我們預定了9月13號的經奧克蘭,洛杉磯前往倫敦的飛機票。臨行前的一個星期因為要變賣處理家具電器,辦理出租屋退房手續,行李打包等等,就不再去學校了。9月12日最後一次去學校參加研究所為我舉辦的歡送聚會。因為之前已經賣掉了電視機,到了學校之後才聽說前一天 (9月11日) 發生的那個震驚世界並且改變世界的事件 -- 911恐怖襲擊。同事們講述 911的新聞的播報,就如同描述好萊塢大片一般。聽完“大片”的情節,我猛然想到第二天的航班,心裏不安起來,不知道能否正常飛行。
因為沒有接到航空公司的任何消息,打電話機場方麵也是無可奉告,第二天房東隻能把我們一家送去了機場。到了機場後等了大半天才被告知,去美國的航班一律停飛。何時複飛機場方麵也無準確答複,隻能回家再打探消息。無奈,我們也隻能打出租回到了原來的出租屋。好在房子已由海棠租下,我們還可以繼續在那裏停留。之後就是每天給機場打電話,詢問航班的消息。大概是三天後得到機場回複,建議與訂票的旅行社聯係,改簽機票。航班最終改至9月18日,謝天謝地。
再次來到機場,延誤了幾天的航班,機場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但機場的工作人員沒有因擁擠、緊張而失去耐心和笑臉。辦理登機手續時被告之行李直接托運至倫敦希斯羅機場。經曆近一個星期無奈的煎熬與等待在這一刻焦灼的心終於鬆弛下來。
經過3個多小時的空中旅行,我們到達奧克蘭。在機場沒有太多周折,但我們卻撿回了丟失的行李。因為行李是直接托運到倫敦的,應該沒有必要去中途提取行李的。但不知為什麽好像有個聲音告訴我應該到行李領取處轉轉,到了那裏就發現一個行李孤零零立在傳送帶的外邊,沒有任何標簽,仔細一看,是我們的。找到機場工作人員向他們證明這是我們的行李 (因為我們有開行李的鑰匙),再重新貼上標簽,送回托運中心。真是慶幸我們到那轉了一下,不然一件行李就這樣丟失了。
因為911,機場的保安措施明顯的加強了。進候機室要過安檢,上飛機前旅客被要求離開候機室,再次過安檢之後才允許上飛機。在奧克蘭機場候機室經過4個小時寒冷無聊的等待之後,我們最終登上了飛往洛杉磯的飛機。
經曆12小時的飛行後,我們抵達洛杉磯。這是我印象中最壞的機場,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旅客們排著各種各樣的長隊既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廣播喇叭重複著提醒: 無論是到達或中轉,旅客都要領取自己的行李。雖然在布裏斯班機場被告知,行李是直接托運到倫敦的希斯羅機場,因為911襲擊我們不得不在洛杉磯提前提取行李。
推著行李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聞附近機場工作人員高聲詢問:“有沒簽證的旅客嗎”?我們應聲前往,被給與臨時落地簽證後,還配給我們一名全程陪同。現在回想起來,這應該是911後機場方麵新增加的安全措施之一吧。本來乘座新西蘭航空過境美國是不需要簽證的,本拉登使這一切都改變了。安檢也增多了好幾處,其中一個又高又胖如鐵塔一班的黑女人對所有乘客的要求隻回答一個字 – No,蠻橫無理。可以看出,整個美國被激怒了,人人都帶著不耐煩,甚至憤怒。乘客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他們的指令過安檢機器,接受他們的檢查。好在有個全程陪同幫我們提著行李經過各個安檢,帶著我們辦完了所有的轉機手續,重新辦理行李托運,陪我們聊天,直至把我們送上飛往倫敦的飛機。不然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提著六件行李,而且每個都有三十多公斤,在那個偌大的、陌生的、擁擠的如迷宮一樣的機場,走那麽多的路,還真夠我們受的。 當然,這個全程陪同不隻是來幫我們的,他還全程‘保管’著我們的護照,直到我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他才將護照還給我們。
又經過10個多小時的飛行,20日最終到達了倫敦。就這樣我們來到了英國。
911事件發生後,那個德州牛仔連續發動了美國對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戰爭,主導了多個政權的更迭,包括卡紮菲、穆巴拉克等等。美國也義無反顧的踏上了衰敗的不歸路。
(待續)
親曆大事件後的震蕩感受自與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