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和兒子來到澳洲以後,為了撲捉住他們生活的瞬間,我新買了一部尼康F80相機和兩個變焦鏡頭,原來的傻瓜相機效果確實太差了。自從買了這新相機後,我開始迷上了攝影,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最先使用普通膠卷,後來又用反轉片。每次出去玩,我都帶著相機,妻子和兒子生活場景中眾多的瞬間都印在了我的照片裏。有時為了拍攝布裏斯班的日出,我早上3點鍾就起床,騎著自行車趕火車,下了火車,再騎車奔赴城市的各個角落,奔波卻快樂著。
受我的影響,兒子有時也拿著傻瓜相機拍些他自己喜歡的東西。但對攝影理論還不是很了解,看到我用微距鏡頭拍攝的花很好看,他也用傻瓜相機來模仿,沒有微距功能,可想而知,拍不出想要的效果。但他也逐漸對攝影感興趣了。
不過這個愛好的代價也是蠻大的。買膠卷、衝洗、再加上個各種濾色鏡及其他配件,花銷不斷增大。雖然不至於影響的家裏的生活,但日常開銷確實需要小心仔細。實際上,當時我的獎學金每年有兩萬一千多澳元,維持普通的家庭生活應該是綽綽有餘,但不能有任何奢侈。
為了增加收入,改善家庭生活,也為了更廣泛的接觸外麵的世界,妻子一直都想出去打工。兒子已經是五年級了,已經不需要媽媽太多的照顧,這也為為媽媽打工掃除了後顧之憂。但以她的英語能力找到洋人的工作應該不是很容易,而華人雇主一般都是相當苛刻,不遵守基本的雇工法律,不要說養老金,有時就連政府規定的最低工資標準的一半都達不到,所以我一直反對她出去打工。
但妻子執意要出去試試。最後還真的在中國城一家由香港人開的中國餐館找到了侍應生的工作,每周工作兩天,每天兩個小時,工資好像是每小時幾塊錢吧。工作內容挺簡單,就是推著食物小推車,上麵放著各種茶點的小吃,在食客中來回走動,如有客戶需要,侍應生就把需要的食品放到客戶的餐桌上,並在客戶的卡片做上記錄。最初,妻子挺高興,也挺珍惜這個工作,穿上自己漂亮的衣服,麵帶微笑,推著小推車,穿行在客戶中間,盡力使客戶滿意。但麻煩的是妻子不懂廣東話,而有些客戶又不懂普通話,自然要影響工作速度。有一次,一位顧客問妻子:“有木有‘哈’”妻子不知道‘哈’是什麽東西,正在犯難,恰好這時餐館經理走了過來,朝妻子大喊:“哈就是蝦”雖然為妻子解了圍,但這位經理卻形成了妻子動作慢的印象,經常朝她大喊大叫。妻子開始心生倦意,除去了來回的火車票,每天下來,根本就剩不下幾塊錢。雖然一天隻工作兩個小時,去了路上的時間,整個一天也做不了什麽其他事情了。在我的強力反對下,妻子最終勉強同意辭掉了這份工作。
辭工是我在下班之後專程到餐館去說的,布裏斯班的中國城距市中心很近,離我就讀的大學也不遠。那天辭工後,我順便還要回了上星期的工錢,兩天共4小時,好像隻有二十幾元錢。
完全呆在家裏,妻子還是不甘心,沒過多久又在勞根的一家中餐館找到一份後廚的工作,每天工作好像是10個小時,工錢按天算,每天50澳元,工資是每天結算,但卻隻付前一天的工錢,以防止員工不辭而別。
這是一家夫妻店,後廚的一切事情,妻子都要做,除了洗盤子,還要洗菜、切菜、煮飯,除了中午吃飯的20分鍾,跟本沒有其他的休息時間。為了省錢,妻子不是乘公共汽車,而是騎自行車,單程45分鍾,來回在路上就要花去90分鍾。下班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自行車又沒有車燈,騎著上坡路,又累又怕。回到家裏,經常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時自己不懂事,因為不滿妻子出去受剝削,從學校回來後賭氣不去做飯。結果,妻子回來休息一會之後,還要再爬起來去做飯。其辛苦可想而知。後來實在受不了,妻子沒辦法,還是打電話辭掉了這份工作。
電話裏,妻子請求飯店小老板能否麻煩他們把前一天的工錢在他們下班回家的路上,路過我們家的時候,給我們捎過來。但小老板拒絕了,沒辦法,妻子又專程騎著自行車去了躺小餐館,取回50澳元的工錢。
這兩次不愉快的打工經曆使妻子徹底放棄了打工的念頭,轉而專心致誌的學習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