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到新居時,看到寬敞的客廳,兒子很高興,在客廳裏拉上短繩練習跳高,照出的照片裏,他正跳躍至空中最高點,相當精彩。
2000年的夏季奧運會於9月15日到10月1日在悉尼舉行。搬到勞根剛過一個星期,也就是6月12號,勞根舉辦了奧運火炬傳遞。火炬傳遞儀式是在勞根一個較大的公園裏舉行。那天妻子帶著兒子也去了,我不在場,對當時的場景不是很了解,但妻子和兒子回來時的興奮勁,讓我感覺到這個火炬傳遞衝淡了許多因為搬家和轉學帶來的沉悶,也讓妻子和兒子認識到,勞根也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和吸引人的活動。而與鄰居們的相識,讓兒子開始喜歡這個地方了。
看到新搬來一家中國人,鄰居的小孩子們非常好奇,都主動上來打招呼。最早和兒子接觸的是個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艾莉,這是個漂亮多變的小姑娘,乖巧的時候,像個小天使,但淘氣的時候,卻是個小惡魔。雖然性情有時讓人感到捉摸不定,卻很聰明,還有點小領袖氣質,主意多又正。有一次,她和兒子撿到一個小皮球,兩個人都想要,爭執不下。最後嬡莉出了個主意,把球放在地上,兩人退後三十米,同時跑向放球的地點,誰先到,球就歸誰。當然她的跑步速度還是要略遜兒子一籌,最後是兒子得到了皮球。 但艾莉奔跑或騎車時的姿態和氣勢卻像個十足的淘氣小子,棕色的長發飄在腦後,瘋叉叉的,白白嫩嫩的小臉充滿著紅暈。
向兒子表示友好的還有克瑞斯和艾瑞克哥倆,這哥倆都非常健談。弟弟艾瑞克介紹說,哥哥克瑞斯年長他五分鍾,原來這是一對雙,但長相並不是很像,身高也不同。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從模樣到身高都不相同的一對雙。其他還有來自太平洋島國的麥休及其兄妹幾個,但這幾兄妹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玩的時候並不多,因為他們自家的孩子已經足夠多了。克瑞斯、艾瑞克和艾莉經常到家裏來玩,我和妻子也很快就和這幾個小朋友熟悉了。
但愛茉莉與我們的相識方式有點與其他人不同,她是兒子的同學。那天,吃過早餐,兒子已經去了學校。妻子聽到敲門聲,打開房門,一位像洋娃娃一樣大眼睛的漂亮小姑娘站在門口,腳上鞋子露著腳趾,她小聲的說要找我們的兒子。妻子告訴她,兒子已經去了學校。妻子又問她叫什麽名字,她依舊用她那幾乎讓人聽不到的聲音告訴妻子,她叫愛茉莉。後來她又來了幾次,和兒子一同玩耍。但因為她家離我家較遠,她來的次數不如附近的孩子們那樣頻繁。
除了這幾個小孩子,兒子還結交了兩個成人朋友,米歇爾和瑪利亞。瑪利亞雖然個頭不矮,身材卻很消瘦,有一個三歲的女兒,米歇爾則高大豐滿,有三個孩子,都很小。瑪利亞經常叫兒子和其他小朋友到她家和她三歲的女兒一同玩耍,她好騰出時間做些家務。而米歇爾在收集Pokemon 卡片,與兒子的愛好相同。
兒子有時也會把這兩個大人朋友帶到家裏來。那天,米歇爾是和瑪利亞一同來的,站在客廳裏,米歇爾話語不是很多,而像瑪利亞卻都說個不停。這樣妻子和他們也相識了,和他們聊天,對熟悉環境和提高英語都大有幫助。後來妻子同艾莉的媽媽以及克瑞斯和艾瑞克的媽媽也開始走動。克瑞斯的媽媽來之前,有意讓兒子先請示了一下,問我們是否方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打擾和誤會。這些女人裏除了妻子處於婚姻狀態,其他四個成年女子都是單親媽媽,完全靠政府的救濟生活。
瑪利亞是在澳洲出生長大的越南人後裔,和我們熟了之後,她告訴我們:遠古時期越南人是有6個腳趾的,後來漢人入侵後,殺光了他們的男人,強奸他們的女人後,這些被強奸的女人生出的後裔才有了5個腳趾。所以,今天的越南人不是純粹的越南人,而是越裔與漢人的混血。從這裏似乎也就理解了為什麽越南人對中國人骨子裏總是充滿了仇恨。如果此話當真,在某種程度上,越南人其實不應該如此仇視中國人,因為畢竟他們是半個中國人,而且是中國人使畸形的越南人變成了正常人。當然瑪利亞在這裏並沒有仇恨,隻是把他們古老的傳說,當故事一樣說給我們。
和這些新結識的幾個小朋友在了一起,兒子不再總是提起西郊小學和南岸。但星期五晚上的一個電話讓他又想起了從前的老師和朋友。電話是康妮打來的。上周六,妻子和兒子在布裏斯班市裏遇到了康妮和她的爸爸。分別時,康妮留下了我家的電話。今天在電話裏,康妮邀請兒子星期天和她到南岸去玩。擔心兒子的媽媽不同意,她一再請求:“求求您了,讓他陪我玩一天吧” 星期天,妻子便領著兒子去了南岸。在那裏,妻子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和康妮的爸爸坐在草地上聊天,兒子和康妮則一起玩遊戲、玩皮球、遊泳、聊天,度過了一個快樂的一天。中午的時候,他們一起在麥當勞吃了午餐。這是兒子最後一次見到來自西郊小學的小朋友。
越南人遠古的故事有意思,倒也像雞與蛋的關係:因為仇恨所以編了故事,還是因為有了故事所以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