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為善之“鼻善”

與人為善之鼻善

 

鼻子是聞味兒的，我們可以將之理解為對人文環境的感覺和心態，雖然有點勉強。記得小時看童話書，常見有妖怪回洞，進門先聳聳鼻子，然後懷疑地說：“怎麽會有生人氣？”的情節。

 

物質環境講環保，講“綠色”。人活在世界上，在一個單位上班，在一個社區生活，心態也要講“綠色”，講“環保”。

文革時，“階級鬥爭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使人成天疑神疑鬼、杯弓蛇影，乃至以鄰為壑。現在是講和諧社會了，心態可以放鬆一些。如果還是頑固堅持警惕一切的心態，鼻子總覺得“有生人氣”，總是“疑心生暗鬼”，是不是有點傻！

 

範仲淹的名文《嶽陽樓記》，講了兩種感覺。借來反思我們的鼻子對人文環境的感覺，那是絕妙。一是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所以“憂讒畏譏，滿目蕭然”，令人“感極而悲”的氣氛；一是春和景明，波瀾不驚所以“心曠神怡，寵辱皆忘”，令人“其喜洋洋”的氣氛。其實境由心生。一個人鼻子不善，對於環境就會總是提心吊膽，疑神疑鬼，如此處事，如此待人，誰還願意與你交真心、做朋友？“善疑人者人亦疑之，善防人者人亦防之”（劉基《鬱離子：任已者術窮》），你疑我我也疑你，你防我我也防你，你整我我也整你，最後環境必然越變越差，自己在別人心目中反而成了最讓人提心吊膽、必疑必防的人。相反，一個人如果鼻善，總是心胸坦然蕩，開心快樂，以此感染環境，感染他人，那誰不願意和這樣的“開心果”做朋友呢？自己開心快樂，會帶動朋友、大家都快樂，良性循環。“鼻善”，真可能有助於給自己建造了一個喜洋洋的環境和生活。咱們是老百姓，亂七八糟的事少琢磨，有點阿Q，圖個“喜洋洋”的生活環境，有什麽不好。

 

古人韓非子在《說難》一文中講過一個寓言：宋有富人，天雨牆壞。其子曰：“不築，必將有盜。”其鄰人之父亦雲。暮而果大亡其財，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鄰人之父。你看，這位鼻子不善的富人對環境的不信任頑固到了何種地步。人家好心來勸，最終卻還是被認為是嫌犯。誰願意和這種人做鄰居！

 

（《冰川隨筆》（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