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蝴蝶牌飛人牌縫紉機

那些年—蝴蝶牌飛人牌縫紉機
老媽不會做衣服，我小時的衣服，基本買著穿。那年月，物資緊張，衣服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大的穿了小的穿，直到穿壞。如家中都是一個性別，問題不大，但我家男孩女孩都有，就無選擇了。老媽買的衣服，以中性居多，我和弟弟都能穿，更多時候，老媽首選男式服裝。我是穿前麵拉鏈的褲子，灰黑顏色的衣服長大的—穿完後弟弟還能穿，後來流行牛仔褲，我穿的那叫一個順溜，皆因家學淵源。
小孩費衣服，我家很早就買了台縫紉機，用來縫縫補補，加長翻新衣服。縫紉機那時還算大件，憑票賣，我家買的是北京縫紉機廠出產的，好像是蝴蝶牌。每到周末，可以聽到我家縫紉機的吱呀吱呀聲。我上中學時，出於好奇，也學著踩縫紉機，看老媽輕車熟路，我踩上去，輪子前後亂轉，費了很長時間，才能踩得縫紉機的輪子持續向一個方向轉。等我學會蹬縫紉機，老媽有時也會將一些技術性不強的貼補丁之類活讓我做。老媽會繡花，曾用縫紉機做枕套。老媽的花繡的漂亮，我跟著起哄，其中的敗筆都是我的傑作，我至今也沒學到老媽繡花的真傳。
我家縫紉機從各衣服打補釘，升級到做衣服始於我，我又是受一位師姐的啟發。
她父母是地方不大不小的官，配有公家廚師，夥食不錯，因而長得比較富態，很難買到合適的衣服，家裏的姐妹都是自己做衣服。有公家廚師的壞處是，養成食不厭精的習慣，學校大食堂的清湯寡水吃不慣，老拉著我到學校的小灶吃飯，這是後話。
師姐的衣服色彩紛飛，式樣別致，我看得眼熱，也買來裁剪書學做衣服。其實，我那時的體型，買到衣服不難，但架不住我比較挑剔樣式和色彩。記得做的第一件衣服是藍色帶花的連衣裙，布料花了12元。開始，老媽聽說我要做衣服，極力反對，她知道我是能將大衣料最後做成坎肩的水平，後來，看我沒將連衣裙做殘，穿上效果還不錯，也就鬆口了。從此，我一手裁剪書，一手剪刀，照葫蘆畫瓢，做各種服裝。經過不懈的努力，至少能將各類衣服做得基本能穿，但因做工差，做的衣服隻能遠觀—款式色彩都不錯，不能近瞧—針腳奇大，縫線七扭八歪，好在我不以此為生，自產自銷。曾給老媽做了一條灰卡嘰布的旗袍短裙，非常合體，老媽很喜歡。老爸不喜歡市麵上的的確良襯衣，又買不到合適的衣服，我買來純棉給他做了好幾件襯衣。
工作後，不好意思老啃老，自己買了台縫紉機。挑牌子時，費了一番心思，北京產的蝴蝶牌縫紉機，吃厚好，適合縫製厚重的衣服，但做真絲等薄的布料，感到吃力，上海產的飛人牌吃薄好，估計是為了適合南方人多做輕薄衣料的需要。以我的水平，也就適合做點夏天的衣裙。權衡一下，最後買了上海產的飛人牌縫紉機。
我從離家最近的商店裏買來，看圖拚裝上，從此，家裏立著台縫紉機。我用這台縫紉機，做了不少衣服，用起來，感覺比蝴蝶牌縫紉機順手些。總計，經我手糟蹋得布料，用這台縫紉機做過，上身的衣服有：風衣，褲子，裙子，背心，西裝上衣，襯衣，改良旗袍等，但做得最多的還是各式裙子，薄厚都有。走前，將飛人牌縫紉機送了老媽，老媽毫不猶豫地，轉手將用了多年的蝴蝶牌縫紉機，半送半賣地處理給樓下收破爛的。
現在，家裏的縫紉機是電動的，功能很多，許多根本用不上。我開始還不喜歡電動的，後來才覺得它的好處---至少輪子不會像腳蹬的那種，出現前後亂轉的現象。
目前，自己做衣服的人越來越少，但縫紉機還是有一定的市場，更多人用它做布藝，工藝品，居家裝飾。商家也與時共進，賣的縫紉機，多是電動的，很少見到腳蹬的。勝家，兄弟等洋品牌主導市場，沒注意蝴蝶和飛人2個牌子，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