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

抽煙
老爸抽煙，老媽不抽，還討厭抽煙，為此沒少和老爸生氣。無奈老爸是死豬不怕熱水燙，充耳不聞，照抽不誤，直到多年前，心髒病爆發，醫生嚴禁他抽煙，才就此戒掉。但也是半戒半不戒的，實在忍不住，跑到廚房的抽油煙機下偷著抽。考慮到性命攸關，老爸比較有節製，很多天才抽一回。幸運的是，老爸抽了一輩子煙，老媽抽了一輩子二手煙，老兩口的肺至今沒毛病。
受老媽影響，我對抽煙也很反感。曾經的辦公室，30多平米，坐了8個大活人，6人抽煙。冬天不能開窗，房間裏像著了火，煙霧騰騰的。不抽煙的人，還是頭頭，數次提出抗議，無奈那些煙民下屬們，練就了鐵衫聾子功，根本不理。盡管我不抽煙，每天下班，二手煙熏得我渾身煙味，路人以為我是個大煙鬼。
由此，在同還是男友身份的丈夫交友時，我明確表明了對抽煙的反感態度。他聽後二話沒說，將抽了很多年的煙戒了。我知道老爸戒煙的困難，問他，戒煙難不難。他說，沒什莫難的，不抽就不抽了，沒有什莫放不下的。不過，對抽煙能致肺癌的爭論，我們的看法從未一致過。我比較世俗，相信報紙上的東西，抽煙能致癌。他堅決不信，說抽煙致肺癌，因人而異。他認識的一些人，抽煙很多，還真沒得癌的。有些不抽煙的人，倒得了肺癌。如果說肺癌的致癌物，汽車尾氣，化工廠的濃煙，比起抽煙來一點不差。我後來看報紙，有個老太太，抽煙很凶—每天1包多煙，活到80多歲居然沒得肺癌。
婚後多年，他一直沒抽煙，甚至周圍很多人抽煙聊天時，也不為所動。隻不過，他有時提起，很留戀過去飯後一支煙的感覺。
現在，他又開戒了，我有一定責任，養虎為患；他也逃不脫幹係：騙婚到手，可撕下多年偽裝。
起因是：他婚後增重40磅，我時不時地指責他肥，他說，戒煙有一定關係。這個我知道，過去一女同事是個大煙鬼，抽的牙齒都是黑的，手指頭是黃的。她努力減肥，她說，每當戒煙時，體重就會回升。再就是，探親時，考慮到每人有2條免稅煙，舍不得浪費，盡管想不出如何打發，還是買了回來。回來後，送了些給親戚朋友，還剩下一些。
我是偶然發現丈夫偷著抽煙的。
去年底，我家的貓delilah病故，丈夫心情不好。今年以來，有時晚上，他總失蹤一段時間，回來後，我能聞到他身上的煙味。開始，我裝作不知道，直到有天當場抓住。那天，我出門，見他站在車庫門口，手裏拿著半隻煙。他沒想到我出來，很尷尬地看著我，像小孩子偷糖吃被人逮住的樣子。我什莫也沒說，到晚上，我問他，為何又開始抽煙。他先嬉皮笑臉地說，那些煙放著也浪費。後來見我有些生氣才說，delilah病故後，他心情不好，抽煙能放鬆，晚上也能睡踏實些，況且，這也是他唯一的嗜好了。我想想也算了，說，抽煙可以，但不要過量。他保證絕對不會，也就是偶爾一支煙。不過，他很照顧我的情緒，抽煙都到外麵去，從不在家裏和我麵前抽。還別說，自從他抽煙後，體重倒是下降了10磅。
據說，抽煙和性感有關。電影裏常有，做愛後，人都會手持一支煙。我也覺得，丈夫抽煙的樣子很帥。可惜我不抽煙，無法模仿有些女士抽煙的優雅樣子。多年前，曾在酒店見過一位女士，著裝講究，坐在那裏等人，抽著褐色細長的摩爾煙，樣子酷極了。
丈夫是懶人，不會為長壽而改變生活習性，如吃素，吃青菜，禁煙，禁酒等，我也好不到哪去：曾學著別人的樣子，嚐試那些健康的生活方式：每天鍛煉，吃飯按照食物屬性搭配等，幾天後就覺得不厭其煩放棄了。我明白，投入和產出是成正比的，花費時間精力，才能有收獲。但我這人沒耐心，怕麻煩。在懶惰上，我們是挺合適的一對。
現在回想起來，挺佩服過去的一位女同事，她不講健康生活方式，隻求活的開心。她是老高三的，經曆坎坷，也可能是看破世事了：說起來，她活的夠瀟灑的，五毒差1.5毒（吃喝嫖賭抽）：她不嫖但半賭，打牌和打麻將的水平都不錯，喝酒能將男士喝到桌子底下，煙癮很大。她的文學功底很強，出口成章，對男女同事都有種人格上的吸引力。我曾警告她抽煙會得肺癌，她不屑一顧地說，到的了肺癌時再戒煙。我很煩她吸煙，但喜和她共事，會務時，常在一桌喝酒侃大山，開心得不得了。有次，喝的興頭上，侃大山侃得忘了鍾點，餐廳裏就剩我們一桌，氣得頭把我們好一頓擼。
公共場所禁煙，我完全讚成，但家是讓人放鬆的地方，如為抽煙禁煙，像虎門銷煙一樣大動肝火，搞得雙方不愉快那就不值當了。丈夫願意抽煙，隻要不過量，又不影響我，我就當看不見。我現在也看開了，人生苦短，生活方式不健康也無所謂，活的隨心就好，舒心的幾年勝過勞體勞心的幾十年。丈夫常說生活的質量和人們常說的意義不同，是指按自己的喜好生活，夠享受生活的樂趣，當然，也包括抽煙等不健康的嗜好。
管它呢，不長壽就不長壽，反正天堂裏有人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