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時髦
(2007-12-30 12: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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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大流,又超前,就是趕時髦了。我不喜熱鬧,也不能免俗地趕過幾回時髦。
很久很久以前,中華大地有過針灸熱,記得清楚的是,針灸治視眼,還是解放軍的發明。我從小就戴眼鏡,做夢都想摘了眼鏡,很誠心地忍痛到醫院紮了幾次。看著那長長的銀針,在眼底下直晃,總擔心,保不準那天,大夫頭暈手一哆嗦,我就失明了,那樣,戴眼鏡都是一種奢侈。我紮針心不誠,也可能因是老近視,針灸對我無效,最終放棄,看來,我隻能戴眼鏡終此一生了。
沒多久,流行打雞血,據說要童子公雞才管用,包治百病。我不知家人誰需打雞血,但我喜歡小動物,借機說服老媽,買了2隻小公雞養著。陽台搭個雞窩,每天剁青菜葉子,伴上玉米麵喂雞,放學回家,還要給他們放風。那2隻雞很爭氣,從毛茸茸的小雞,長成很大的幼雞,羽毛發亮,豪華漂亮。勞動部宿舍的小孩,總抱著雞找我的雞掐架,我總是嚴詞拒絕。還沒等到家裏誰需要打雞血,一天回家,發現2隻雞成了桌上晚餐。我傷心的沒有碰一筷子,眼看著那鍋黃橙橙的燉雞,進了家人的胃。預備用來打雞血的雞,換來家人的一片讚揚聲:這雞可真好吃。
再後來,街上流行紅茶菌,據說是從俄國哪個地方傳來的,那裏的人很長壽,專家研究後發現,他們每天喝這種東西。對此我倒沒有想趕時髦,但也無意中趕了一回。
同屋師姐,妹妹從醫,連帶著她也很注重養生。那時,絕大多數國人還沒有吃維生素的習慣,她已是每日的必修課,我也東施效顰地跟了一陣風。她在宿舍裏養了幾瓶紅茶菌,不停地給紅茶菌換水,喂糖給茶,分離,每天都喝一些水。我看著那有活物的水,沒有喝的欲望。一天,我吃多了,在例行的飯後百步走中,師姐說,喝點紅茶菌就好了。回宿舍後,她給我到了些,那水聞著有點怪味,閉眼睛喝下去,感覺酸酸甜甜,倒也不難喝。一會,胃裏的食消了。這下,我有了興趣,和師姐要了幾片菌種,回家養起來。沒想,那東西很嬌氣,怕油,怕雜菌,不知那不對勁,讓我給養成一瓶子綠油油發臭的汙水後,最後倒掉。
再再後來,流行激光治近視。那時,激光手術的費用不菲,以我當時的薪水,根本無力問津,也覺得,在眼睛裏做手術,不放心。不能動手術矯正視力的人,還有一條可摘下眼鏡蒙事之路—戴博士倫隱形眼鏡。那時,上學,工作都要體檢,博士倫的出現,給一些近視眼提供了體檢蒙混過關的捷徑。
同屋住過一陝西美女同事,眼睛高度近視,她有眼鏡,也有博士倫,分不同場合輪著戴。她每晚都要在台燈下,小心地將博士倫從眼中拿出,泡在專用水中,還常用眼藥滴眼。問她戴隱形眼鏡的感覺如何,她說,覺得眼幹,不舒服。我在報上看到不少對隱形眼鏡的負麵報道,有人帶出眼病失明,終究沒有膽子一試。
最近的一次趕時髦,是無心插柳而成的。
受辦公室同事的誘惑,我終於停止拔白發,開始染發。老媽說過幾次,染發折壽,勸我別染了。我不聽,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黑發照汗青,嘿嘿。後發現,丈夫的皮膚對我的頭發過敏,暗示過幾回,一頭黑白雜毛比滿頭烏發好看,為避免成黃臉棄婦,這才開始想其他的折。
一天,在五味齋,看到鐵獅子網友的貼文貼圖,說印度人用於身體繪圖的赫那,是植物葉子粉末,可用來染發,適用對化學染發劑過敏的人。回北京後,在百萬莊路口,新疆駐京辦的商店裏看見有賣的,盒裝的染發劑,也叫赫那,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看照片,她染發的效果不錯。我看到這個信息很高興,立馬找到印度商店,買了一試,染完後,頭發是棕紅色的,夾在黑發中間,遠看顏色並不很紅,頭發有種青草的味道,很好聞。植物染發劑比化學的染發劑健康,隻是使用時要耐心,比較耗時間---至少3個小時,使用時要注意,除皮膚和頭發,沾到其他地方會留下棕色印跡。
老媽聽說我不用化學染發劑,很高興----她女兒不會早夭了,但聽說染紅頭發,又擔心---她女兒別成了老妖精。視頻上看了一下,說還不錯,頭發看起來不那末紅。老媽一向對流行時尚不感冒,因我的緣故,立馬到大街上打探現在的流行發色,回報說,街上正流行紅頭發,當然,她們用的染發劑不一定是赫那。
我們回去一看,老媽的情報很準,北京大街上,很多人不分年齡大小,環肥燕瘦,染紅頭發的人很多,許多還是挑染,當然紅的程度不一樣: 年齡大的,多是很深的棕紅色,我在車上,見過一位60歲左右的大媽,一頭深棕紅色的燙發,很有風度,年輕的,比較偏淡色的殷紅。
回想這些年趕時髦的曆史,許多都是無疾而終,估計隻有染發,會一直堅持到赫那斷貨時,或頭上無毛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