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彈二三下---由體檢談開

最近看到一篇文章，一個女中學生報考空姐，女外科體檢時，由於是男醫生，她羞於在男的麵前裸露上身，權衡半天，忍痛放棄體檢，失去了當空姐的資格。 對此，有人遺憾，有人憤怒，質問當局，為何不安排女醫生，主辦方答道，他們也是無奈，當地對空姐體檢有簽字權的醫生，隻有那個男的。
看後挺有同感，即為女孩可惜，也為醫生抱屈。
從被檢查者方麵來看，這的確不是一種美好的境遇。回想起來，上學，就業，出國，回國，每年例行公事的健康體檢，曾經麵臨過同樣的概尬。特別是中學畢業時的體檢，還是十幾歲的孩子，遠沒有磨練得現在這樣臉皮厚，更沒有當今脫衣舞女的心胸，麵對數十陌生異性同性人，麵帶微笑，照脫不誤。盡當時管女外科檢查的是個女醫生，至今我還記得，當年的萬分尷尬。
看過一篇文章，中美婦科對比。從文章看，作者是個女留學生，曾在中美都看過婦科，有許多的不同感受：在中國看婦科時，醫生態度生硬，令患者尷尬不堪，美國婦科醫生和藹可親，將那種令人難堪的場麵，化解成充滿人情味的親切聊天。
後來，有次在國外生病，才體會到，中外醫技還是有所不同的。 從小就知道，醫生聽心髒，聽診器要緊貼在皮膚上。每到體檢時，為了少找麻煩，也為了少看醫生的臉色，常常是輪到檢查心髒時，自覺麻利地除去必要的衣物---以防止醫生和後麵的病人等待。後來，一次在國外，生病去看醫生。 在聽心髒時，我還照國內的習慣，正要撩起所有的衣服，突然發現，醫生已經將聽診器按在我的內衣的上麵了， 弄得我挺尷尬，不知醫生會不會懷疑我居心不良，盡管是個女醫生。
雖然我同情患者，但如果換位思考，也挺為醫生抱冤。因為無論他們個人素質如何，能夠當醫生，要付出較常人多的多的個人和家庭幸福代價。且不說那些住院醫生，每天沒日沒夜查房巡診，遠比上正常白班的人少了許多的家庭樂趣和個人自由。更難得的是，還要天天忍受視覺轟炸和道德考驗，從減少人生樂趣的角度看，醫生也是一個殘酷的職業。
原因很簡單，常說，距離是美。男女愛情，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男女之間的好奇和神秘感上，對對方思維方式和生理特征的陌生上。當雙方還存在一定距離時，那種神秘感和好奇心，使愛情之樹常青，這也就是，為何當熱戀的男女，一旦結了婚，對對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見慣不慣之後，神秘感消失了，愛情之樹也枯萎了， 婚姻成了愛情的墳墓。對醫生來說，由於職業的關係，婚姻進入墳墓的速度比常人要快得多，要想維係健康的婚姻和家庭的穩定，也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言自明，醫生從醫學院開始，就上人體生理課，對男女的生理特征和功能早就濫熟於心。執業後，成天麵對病人，無論男女老少，美貌醜陋，苗條肥胖，天天複習那些功課，不說爛熟於心，也見慣不慣了，即使麵對世姐世兄那樣的靚女帥哥，也早就失去了胃口。更不幸的是，如果說，麵對靚男俊女， 還有欣賞人體美的幸遇可言，那末不得不正視醜老殘缺的病人，雖說不上是精神折磨，也決不是視覺上的享受。特別是，白天見過的醜陋麵容和軀體存留在記憶裏，晚上夫妻溫存時，記憶中的印象被激活，肯定會使夫妻生活倒了胃口。
人常說，醫生是白衣天使，不是沒有一點道理。醫生是一個高尚的職業，要有很高的道德修行方能履行職務，工作時不能心懷叵策，浮想聯翩，如果沒有天使般的純潔心靈，還真難抵抗各種誘惑。其結果是，天使沒當成，反倒墮落成色魔，還真有人過不了這一關的。
即使那些鋼筋鐵骨的人，久經磨煉的幸運者，能夠麵對美色美體心死如水，順利地通過了道德審查，也不一定是好事。一旦不惟任何美好的視覺所動，成了審美癡呆症，對他們的伴侶也是不公平的。試想，白天曾經見過的靚男俊女，那些火辣的身材，秀美的麵容，回家對照伴侶那略為遜色的麵容和富態的身材，再輪到結婚多年之癢，夫妻關係肯定味同嚼蠟。難熬之際，還不一天到晚總想趴在牆頭等紅杏。所以說，醫生這個職業，如果沒有堅強的神經抵抗隨處不見的誘惑，家庭婚姻遲早會馬失前蹄。由此看來，如果下不了決心犧牲個人幸福和家庭生活，還是別獻身這個神聖的職業吧。
其實，體檢這回事，看開了也就那麽回事。雖然從麵上看，醫生有著和常人一樣的眼睛和腦袋，但在思維方式上，出於職業習慣，和常人有著很大的差別。在常人看來是美麗健壯性感的麵容和身材，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堆人體機器零件，在旁人看來是充滿性感，飽含激情的動作，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康複治療的手段。
因此，病人看醫生時，應有足夠的精神準備，當出於檢查和治療需要，不得不赤身裸體時，想到的是，他或者她看到的不過是一堆人體器官，和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人體標本同屬一類，不帶任何色情色彩。當然，從醫生的角度看，也應盡可能地讓病人多留些衣服在身上，也就是多給病人留一些體麵，畢竟大多數人的脫功還不到家，沒有脫衣舞女那樣的功底，麵對雲雲的眾生，臉不變色心不跳，一脫到底。
退一步講，體檢時，一些檢查項目讓患者留些衣服在身上，從技術上講應該是沒有太大的難度，例如聽心髒。為何外國醫生可以隔著衣服聽心髒，中國醫生就非要貼著皮肉聽。我就不信，中外聽診器的技術水平會相差幾十年。我更不相信，洋人長的就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大心髒----洋醫生可以隔衣聞聲，中國人長的就是萬馬齊喑的小心髒---中國醫生非要貼膚細聽， 那中國人還真是成了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