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水愛山

古語道-仁者愛水,智者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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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二月:寒冬的隨想

(2022-04-05 05:58:44) 下一個

(已經一年多了,疫情終於減弱,生活逐漸恢複正常,想發表的文章擱到現在才有心思發出去)

最近天氣很冷,兩個星期以來氣溫沒有超過零度,今天早上零下十五度,八點走出家門去上班,一路上吱吱嘎嘎的踩著皚皚白雪,吸著清新寒冷的空氣,眼前高大的白樺樹枝上結附著一層層的白霜,一縷縷的白色枝條倒掛在深藍色的上空,又想起了天天朗誦“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年代。

那個時候上小學不像現在的孩子們有那麽多的業餘課上,那時候就是上課,課間休息,回家吃午飯,下午再糊弄個把小時就放學回家了。家庭作業也不多,像我這樣的十分鍾二十分鍾就解決戰鬥,剩下的就是和小朋友玩兒。冬天也在外麵捉迷藏,跳皮筋兒,踢毽子。

可是一到放寒假就反而煩心起來,為什麽呢?因為每個小學生必須拾糞交給學校,每個孩子限量最少二十斤糞!現在想想就好氣又好笑,住在幾百萬人的大城市裏,每人留二十斤糞給每個小學生,也挺不容易的哈!您會說,拾馬糞不就行了?哪有那麽多馬會剛好到你家或者你學校附近拉屎呢?所以我那個時候就必須天天頂著西伯利亞吹過來的像刀子一樣的寒風,行走在家附近的大街小巷,就為了完成二十斤糞的任務。那時候我家燒煤氣罐,沒有合適的鐵鍬,也沒有合適的家什用來裝糞,我現在還真的記不起來我從哪裏搞到的筐和一把小鐵鏟子,當時就是一個心思,為了當上三好學生,糞再臭也得拾,天再冷也得出去。

我家的大院裏沒有挖坑式的廁所,樓道裏都是兩三家共用一個衝水廁所,這拾糞可就成為了一個大難題。我有一個鐵杆同學加好朋友包麗君,我們是樓上樓下的鄰居,很自然的我們兩個就搭夥拾糞。包麗君膽子比我大,有馬車從身邊駛過去,她去把馬糞搶過來,先用鐵鍬撮進筐裏,因為大街上不單單我們倆拾糞,一個城市裏的孩子都必須完成寒假任務。想想那個場景那種壓力就恨的咬牙切齒!

冰天雪地的,北方的冬天很殘酷,零下二三十度的時候,哈出一口氣都會在口罩上立刻結霜,那個年代,我們小孩子穿的衣服又不夠暖和,沒有幾家能夠買得起毛線給小孩子打毛衣毛褲,大人可能會有毛衣毛褲,小孩子就隻穿棉毛衫,外麵套一件絨衣絨褲,最外邊才是媽媽手針縫的土棉衣土棉褲。

在如此之冷的天,手上必須戴手套,毛線手套是不保溫的,皮手套是不會給小孩子戴的,那也就隻有戴上媽媽做的土棉手捫子才能對付著用,這種手捫子是兩層棉布中間放一層棉花,大手指和其他四個手指分開,零下十幾度時還可以保保溫,零下二十幾度時幾乎達不到保溫的效果。就是這樣有時候還丟手捫子,所以媽媽就在兩個手套上縫上一根帶子把兩隻手捫子連起來,我就把這根帶子搭在脖子上,這樣一來身前就總會有兩隻手捫子吊著,也就不會把它們弄丟了。

再說棉鞋,那時候時興穿北京棉鞋,鞋麵是黑色燈芯絨,鞋底是白色塑料,當時小孩子大孩子穿上它都是很俏的,如果遇上有冰的地方,那塑料底就可以打冰滑了,隻不過這種棉鞋是給北京人做的,北京的冬天沒有東北冷,所以說穿上了時髦的北京棉還是凍腳。一般的家庭給孩子穿棉兀勒鞋,或者大頭鞋,那種冬鞋又醜又大,不適合女孩子穿。我好像沒有那樣的棉鞋。我的北京棉也是上小學後才有的,記不得爸媽給我穿什麽樣的冬鞋了。小時候從來沒有過腳氣,因為沒有穿過大頭鞋。

回過頭來說拾糞,那個年代馬車到城裏是為了送菜送豆腐,夏天的時候經常有馬車從我家大院門口前麵的大街駛過,可是到了冬天就沒有那麽多的馬車進城了,當然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馬糞可以拾了,為了完成任務,我們些小學生們就必須去公共廁所拾人糞,咱們老祖宗教給咱們中華子孫怎麽挖糞坑了,可是小學校並沒有教小學生怎麽掏糞啊!好在總有一些同胞父老鄉親們蹲茅坑時對位有誤差,沒有一股腦的把身體排泄的廢物傾瀉在坑裏,總把黃貨留在板條上少許,咱們本來應該放假休息在家的小學生就可以每天拾到幾斤糞了。任務完成了,後來我也拿到了獎狀,當上了三好學生。

嘿!想起那個年代,有蛋的蛋疼,沒蛋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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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xiximimi 回複 悄悄話 南方的養豬
居北飛雁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石假裝' 的評論 : 誰讓咱那時候在東北呢?冬天時上廁所才難受呢,都是露天的,零下二三十度,凍腚思痛!不知道那時南方的小孩都有啥作業,拾糞?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我小學時寒假作業是撿糞,滿大街孩子跟著馬車盯著馬屁股。其實那以前馬是帶糞兜的。荒唐的教育,還有人懷念,還有人說無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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