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新浪網上看來到的一篇博文的節選----以上標題是我加的 。之所以把故事轉貼到這裏,除了欣賞作者文筆的優美外,還因為它讓我想起了另外兩個近似的故事. 當然結局沒有這個故事裏的那麽慘烈,但卻是真事兒。
先看這個故事。
那天很美,晚霞似一把通天大火在天幕上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大地。流雲飛動,風起雲湧,像決堤的大河滾滾奔騰。
就在這個美麗詭異的黃昏,我們科的兩個年輕人走進山裏,吞藥自盡了,女孩22歲,男孩19歲。
女孩不美但是清秀可愛,眼神清澈,有著純正的蒙古人性格,我和她一見如故,她身上有一種東西,讓人可以放心地向她傾述一切。那男孩是個戰士,入伍第二年,也是少數民族,在我們國土的最北端,有一群打獵為生的人叫鄂倫春族。
鄂倫春男孩多多很帥,長得像極了韓庚, 臉部線條柔美,總是愛臉紅,我們管他叫“鄂倫春少女”。他也並不反對,安靜地笑,十分美好。
食堂裏漂浮著飯菜的味道,一聞就是大鍋飯,雲兒和多多一起打了飯,然後,雲兒從包裏掏出一個豬蹄,一掰兩半,放在多多和自己的飯盒裏,動作熟練,十分默契。
多多初到時,雲兒負責帶他,一起上班一起下班,雖然院裏規定戰士是不可以談戀愛的,但初戀的美好加上少數民族的真誠,一切還是發生了。
怦然心動發生在值夜班的時候,夜深人靜更容易吐露心聲,內心深處的孤獨和憂傷就這樣被彼此分享了。
多多值夜班,雲兒就會到科裏來,帶著啤酒和零食,倆人也不說話,坐在護辦室裏,一邊吃,一邊彼此凝視。世上很多事情,我們無法從它寂靜的表象上猜測到暗湧。
出事前的一個晚上,有人聽到雲兒說:“總有一天,我會擺脫父親的束縛,去更遠的地方,找到我的自由。”
幾天後,我們聽到了噩耗。品性優良的兩個年輕人在大青山幽幽的山洞裏,互相擁抱著,永遠地離開了,沒有遺囑,穿戴整齊。
陰暗的光線下,護士長幾乎沒有認出雲兒。一頭濃密漆黑的頭發紮成小辮子,發稍綴著紫色的珠子,一向樸素的她此時竟塗了淡紅色的唇膏。
這件事成為一個謎團,有人說,雲兒的父親不同意他倆在一起,另有人說,雲兒的父親要再婚了,雲兒的弟弟將會有個後媽,雲兒哀求父親,不要急著結婚,等弟弟考了大學,但父親拒絕了。
我想起雲兒曾對我提起過他的父親,她非常愛他,母親走得早,在她心裏,父親就是一切!
沒有遺囑,需要排除他殺的可能,屍體解剖,雲兒的肚裏竟然有一個嬰兒。
法醫說,雲兒是先走的,她走後很長時間那男孩才走了,他猶豫了嗎?那個時刻他在想什麽?他的父母隻有他一個孩子啊。
雲兒懷著嬰兒毅然決然地走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成為我心裏的潮水,激蕩的,洶湧的,帶給我初涉人世的痛。那是我對死亡的最初感受。
雲兒和多多離開後,我患上了奇怪的失眠症。月圓之夜我無法安靜下來,星空燦爛的時候更是如此。我越是拚命數羊越是得到一個暗示,夜晚並不意味著一切都安息了,有一些危險正在靠近,另一些東西反倒更活躍了。
問題紛至遝來,遲遲無解,找來很多哲學書,歌德,莊子,他們教給我怎樣透過這段看似濃密陰沉的烏雲,看到一個銀光閃閃的生命。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揮筆寫下雲兒的故事,感覺堵著的胸口頓時輕鬆了不少。寫作真的是拯救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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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轉載,很久沒讀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