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
飄著
又逢九月十一日. 本世紀第二年的同一天, 紐約的世貿大樓遭恐怖分子駕飛機撞擊後, 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幾千人死於非命. 位於首都華盛頓的美國國防部五角大樓被另一架飛機撞擊後, 起火燃燒, 死傷多人, 失蹤數人……如今回想起當年那一幕,依舊是觸目驚心.
那天早上八點四十分左右, 我走進辦公室, 剛打開計算機,什麽還沒來得及做就接到管財務的頭兒小安的電話, “Internet 是不是出毛病啦? <<紐約時報>>的網頁咋說啥也打不開呢? 現在可有重大新聞(breaking news)!” 他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問. “哦, 是嗎?” 我有點漫不經心, 美國哪天沒有” breaking news”, 找到我們這兒的,也個個都是急茬兒, 一邊挪動著身子坐舒服些,一邊打開我們單位的網站, 一點問題沒有,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可轉念一想,不對, 小安這家夥平時雖然有時愛開個小玩笑啥的, 但總的來說還是屬於比較穩當的人士, 今天如此焦躁,違反常規. 於是, 隨著他的話音, 我去了<<紐約時報>>, 網頁打不開,我順口說,是他們網站出了什麽問題吧, 我們這頭兒沒事兒. 放下電話,心裏不知怎麽覺得不對勁兒,趕緊溜去CNN 的網站, 立即看到屏幕下方的滾動字幕: breaking news……屏幕上方是冒著濃煙的世貿大樓. 跑到ABC, 也是如此, 一時間, 各大新聞網站, 隻要能打開的, 都充斥著類似的照片和一架飛機撞上紐約的一座世貿大樓的消息. 於是立碼兒打開一個音頻,收聽新聞報道. 當時還沒聽過自殺式爆炸襲擊的事, 所以我第一個念頭是, 這飛行員幹什麽吃的, 世貿大樓這麽明顯的建築物也愣往上撞啊. 正胡思亂想著, 播音員的聲音急促起來, 然後幾乎是驚呼著, 而且聲音越來越恐怖, 又有一架飛機撞上世貿的另一座大樓…..五角大樓遭到攻擊起火, “America is under attack!”
“We are at war!”隨著現場報道記者驚慌失措的聲音, 周圍的氣氛也起了變化. 我猛地想起一個鍋裏撈飯吃的夥計. 老伴幹活的地方, 離事發現場太近了! 我抓起電話,撥通了老伴的手機. “怎麽著啊,麻利兒地往家跑吧” 我發出的指令也透著慌亂.”我們可以看到火光, 正要走呢”. 走, 能走得出來嗎?平常上下班道上都堵一街筒子車, 到這節骨眼兒上……..
我們這邊辦公室裏雖然沒什麽異常,但大家都有點兒大難臨頭的感覺.不一會兒, 幾個同事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我們頭兒老科的辦公室裏. 老科雖然是個女同誌, 卻是我在單位比較佩服的人之一. 老科平時頭腦機敏過人,思路清晰, 無論遇到什麽棘手的事,一般都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 泰山壓頂不彎腰, 接著順順當當地把我們上交的麻煩處理掉, 真乃女中豪傑.這時候老科一臉嚴肅地說,”已接到上級通知, 工作人員可以回家,但要管理好文件,鎖好門窗, 注意安全. 我準備馬上就走, 你們呢?”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尊重下屬的個人意誌.
同事們紛紛關了機,緊張有序地離開辦公室,各奔東西.
在車上又給老伴去電詢問. 老伴回話說,已經在路上了,街上車水馬龍,走不動啊.正說著, 聽到NPR播音員急切的聲音, “請大家關閉手機,以保證航空指揮係統無線電信號不受幹擾, 再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趕緊關了手機,一路飛車, 暢通無阻, 順利到家.這時孩子學校提前放學,早就回來了. 不到一個小時, 老伴披荊斬棘, 衝破重重障礙, 終於也到家了.全家人團聚的感覺真好.
那年, 九月十一日, 我坐在自己家裏, 看著電視屏幕上一次次重放著世貿大樓轟然倒地的鏡頭; 透過寬大明亮的窗子, 我看到外麵, 九月的豔陽天,碧空如洗,綠樹蔥蘢.沒有戰爭的世界是那樣恬靜,安祥, 那樣美好. 這一切仿佛在提醒著世人, 讓我們珍惜和平吧.
PS。：本文寫於2007年9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