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毒所先知先覺 走在病毒前麵搶注專利賺了還是賠了？

在武漢肺炎疫情處於膠著階段，武漢病毒研究所的一項宣布“要為國家利益”而搶注“瑞德西韋(Remdesivir)”在中國的抗武漢新型冠狀病毒藥用專利，頗為引人側目。Remdesivir是由美國吉利德科學公司（Gilead）開發的具有潛在性實驗性廣譜抗RNA病毒的藥物。尤其是Gilead CEO 在回答武漢病毒所的專利申請時的回答，Gilead會置病人優先（見下視頻）。

不少人對武漢研究所的做法更為反感。我覺得這個事情不是那麽簡單，需要從幾個方麵來看的。

首先是專利本身。Gilead公司對Remdesivir是有專利的。武漢研究所即使申請專利首先需要向Gilead申請執照（license）。這個順理成章，因為武毒所要想尋求專利保護，那首先就要遵守別人的專利。Gilead是盈利企業，武漢病毒研究所是不是也是盈利企業呢？如果武毒所也是盈利企業，這個執照費用是相當昂貴的。一般這樣的執照，先要付筆頭款，幾萬（非盈利）到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盈利）不等。然後是每年續加費用，也是幾萬到十幾萬不等。中長期，如果這個藥物有效，則賣藥的盈利部分，百分之幾到二十也要歸Gilead。所有這些都是要談判的。對Gilead來說，都是賺的。

其次，Remdesivir是處於實驗階段的藥物，化學結構式是類似於鳥嘌呤堿基，但是在RNA複製過程中，加進Remdesivir後，RNA的複製就中斷了，以此抑製病毒繁殖。但是，它在治療埃博拉病毒時，用在體外培養皿中有效，而在臨床治療埃博拉患者時，似乎並不有效。所以，武毒所的這項申請本身也存在諸多不確定性。說不定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錢是花了，但是沒有結果。這樣是不是又要招人罵了？

第三，Gilead持有Remdesivir專利，武毒所申請的是抗武漢新型冠狀病毒藥用專利。武毒所申請的有點類似於“方法”（method）專利。這類專利的弱點也是很明顯的。比如天佑中華，Remdesivir確實在臨床抗武漢新型冠狀病毒有效，那麽武毒所在用Remdesivir治療武漢肺炎時是不是就賺的盆滿缽溢呢？也不一定。因為Gilead公司也還是可以繼續在中國賣Remdesivir的，隻要Gilead在說明書中聲稱此藥是廣譜抗RNA病毒藥，不提武漢新型冠狀病毒即可。這樣做也不算侵權。

所以這是需要Gilead和武毒所談判協商解決的，尤其是Gilead對武毒所的前期科研提供技術支持等。所有這些都是商業行為。市場經濟嘛，本來就是有需求，就有人逐利而來。不需要那麽多政治因素的考量。如“要為國家利益”而搶注專利，說得太冠冕堂皇反而不好。如果這個藥不成功，豈不就是不愛國了嗎？

國人均喜歡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評判別人，似乎顯示自己多麽高尚。武漢肺炎爆發以來，因為幾年來武毒所對新型冠狀病毒或某些基因重組後的冠狀病毒的viral tropism（病毒對特定物種和特殊組織的嗜好）的研究招來不少責罵。其實，如果她們什麽都不做，或者不管做什麽課題，都是會招來同樣人的責罵的。同樣現在改做病毒臨床治療的研究，也招來責罵。

是不是罵的太多了？沒有意思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