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一頓飯以後

上次回國時也是他請我們吃飯的。主人是一位海歸，現在一家國企內任職。據說海歸有好幾種身份，什麽什麽連鎖店老板啦，什麽什麽總代理啦。所以他是很忙的，連吃這頓飯的時間也電話不斷，才咽了幾顆米飯，就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估計是將事情辦妥了，他解釋說，這是某某區委第一書記的太太打來的，他叫她“阿嫂”。在電話裏，阿嫂問他要幾張今晚某大戲院的戲票，於是他約好了人在戲院門口拿著票子等她們。


餐廳是一個香港人在徐家匯黃金地段開的。海歸介紹說這裏生意特好，菜肴的原材料都是從香港空運過來的，價格當然也就很貴。對了，海歸剛才點茶時對女領班說，你幫我配菜吧，所以我連菜譜都沒見著。但我總懷疑這些所謂從香港來的原材料是否是從廣東過關進入香港再由香港進入大陸的。估計店老板還是賺了不少錢吧，要不他怎麽又在附近開了第二家分店呢。我看了看對麵桌子，坐著兩位穿著像是新加坡的中年男人，幹練精瘦，手指骨節寬大。他們邊喝酒邊交談著。斜對麵桌子坐的大概是個中年女老板，有點土氣的模樣，帶著兩個孩子在吃晚飯。


服務員端上來一盆烏骨雞湯，幹幹瘦瘦的沒什麽雞味。雞肋啊，我正想著“棄之不舍索之無味”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回是市委某某廳的某廳長打來的。這是他的“哥們”，他有點抱歉地說。我望著他白胖的圓臉滿口媚笑，露出一嘴的大黃牙。我比較討厭麵前這位海歸了，親戚強拉著我來，否則我是一心想推脫掉這頓飯的，哪管別人麵孔不好看。於是在飯桌上，我們隻是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最後上來的是一道餅，什麽餅？現在連名字我都想不起來了，味道很一般。但海歸說，來這裏就一定要吃他們的餅很有特色。


吃完了，我執意要走回去。這裏離開建國賓館步行也就十來分鍾，於是我們沿著肇家浜路往回走。路上車來車往，路邊燈紅酒綠。親戚問，你對上海的印象如何呢？我說如果老毛回來了，我一定會跟他上井岡山打遊擊的。親戚驚，你怎麽也是這樣想啊？你不是也...（此處省略若幹字。但些這真是原話）他們都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也跟著大笑起來。


這就是中國官場的現狀。


毛澤東就是回來了，他看了又會怎麽樣呢？


毛澤東是革命家。我崇拜他，但我自知我並不適合革命。


有人說毛澤東也就是一位開國皇帝而已。可是跟所有的開國皇帝們比，有誰打得比毛澤東時間長呢？


楚漢之爭，劉邦項羽們打了幾年？從高帝斬白蛇舉義旗，到項羽兵敗下亥烏江自刎，中間還穿插著“鴻門宴”，但不到五年就天下歸漢了。


但這已經算是比較長的了。主席說過，在開國皇帝中，李世民是最會打仗了。李世民打了幾年？從玄武門兵變，力擒各路反王，直到大唐登基，總共才用了不到兩年時間！（小李此前曾代父老李征戰過幾年了）這裏就不提宋太祖趙匡胤的陳橋兵變了。明太祖朱元璋打天下的時間算長了一點。從朱元璋25歲加入紅巾軍開始（公元1363年）到大明皇朝洪武元年（1368年），也還是不到五年！打得最長的是三國。曹操從參加十八路諸侯討董卓開始（公元189年），曆經官渡之戰（200年），到赤壁之戰（208年），三國鼎立。前前後後差不多二十年光陰，可是中國沒能統一。


毛澤東和他的戰友們打了幾年？不算新民學會，不算1921年建黨，也不算“湖南農民運動”中的農民赤衛隊，就從1927年南昌起義秋收暴動算起，到1949年建國，整整的二十二年戎馬生涯！按照當時中國人的平均壽命，這幾乎就是大半輩子了。


這樣長時期的武裝抗爭不但中國曆史上沒有，世界近代史上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所以毛澤東不僅僅是“開國皇帝”，他更是一位職業革命家。


在這漫長艱苦的革命歲月裏，支撐著他和他的戰友們，僅靠意誌力是不夠的，更主要是靠他們的宏偉理想，即建立一個沒有剝削，公平的，民主的社會。而現在對毛澤東的批評，主要集中在革命成功後，在建設新中國的道路上，毛澤東的“繼續革命”的理論和實踐。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被認為是毛澤東一生中最大的汙點。在很多人的眼裏，文革就是暴民運動。可是西方的民主體製，在不少人的眼中，不也是“暴民政治”嗎？但兩者有多少類似，或有多少不同的地方呢？


如果你看看當今中國社會中存在的一些現象，或許你就可以理解他老人家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繼續革命”了，尤其是文革。對於文革，主席的話開宗明義，“這次運動的重點是整黨內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


這句話可以用來理解偉人毛澤東的後半生涯。


比喻共產主義理想為一個宗教信仰，則毛澤東（也包括周恩來）是中國革命的教主。革命勝利後，毛澤東身上肩負著的不僅僅是中國的革命事業，他還肩負著成千上萬名革命歲月中流血犧牲的先烈們的遺願。所以當別人革命勝利就可以享福，毛澤東則一刻也不能放鬆。他要讓那些死去的戰（教）友們能夠安息啊，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那些活下來的人們有片刻享福，要不斷的“繼續革命”。這是毛澤東為什麽一直在整那些“當官的”的一個原因。


在中共的體製裏，民情從下麵向上傳遞的渠道一直還是暢通的。毛澤東時代的一體化公有製雖然沒有人剝削人，但就是吃“大鍋飯”，也製造不少懶人。官民衝突來自兩個方麵，一是怎樣督促失去動力的勞動者去創造本來應該創造的財富；二就是壓抑個人想要打點自己想要發財的欲望。那時候的人，普遍的都不想為公家多做的，反正做多做少都有飯吃。也有不少人背地裏偷偷為自己積累。有的當官的頂不住了，就向上麵反映達到天庭。也有的當官的狠點，能耍點手腕子，也就頂住了。但到了毛澤東那裏，誰頂不住了，誰要後退，毛當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也是為什麽周恩來臨手術前要大聲喊：我不是投降派！周恩來當然也頂得夠嗆的。


文革是失控了的，製造了很多“冤，假，錯”案。但無論如何，毛指責劉和鄧要走資本主義道路這一點並沒有冤枉他們。這一點，老毛的眼光還是看得很準的，肯定他們之間有過激烈的討論和爭論。雖然毛時代的一體化公有製的社會主義道路是走不通的，但是毛式的社會主義道路走不通，是否就意味著人可以剝削人？


所以，毛澤東他們那一代人的革命還是要的。


但革命總是血腥的，是短暫的，生活才是常規的，是永久的。不管是誰，革了命，接下來還是要生活的，還是要...

[kilikibokilikibo]

Agreed.

[yugsun]

寫的什麽東西,這都是老毛都是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