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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年,5月,陳文帝倩身體欠佳,病情逐漸加重。太子陳伯宗柔弱,陳文帝擔心他即位未必能夠守位,就對弟弟陳頊說:“我想尊周太伯讓位於弟事。”陳頊聞言拜伏於地,涕泗橫流,堅決辭讓。陳文帝又對近臣到仲舉,孔奐等人說:“方今三國鼎立,國事繁重,應該立年長者為君。朕想要近法晉成帝立母弟為嗣君之先例,遠承殷代兄終弟及之法則,卿等可要尊朕的旨意!”孔奐流淚說道:“陛下禦膳失調,偶有微恙,不久就會痊愈康複。皇太子還年輕,他的盛德日益進步。安成王陳頊以皇上胞弟之尊,足以成為輔政成王的周公。如果陛下有廢立之心,臣等愚昧,實在不敢承奉詔旨!”陳文帝感歎說:“古人直道而行的風範,我在孔卿身上又看到了。”於是任命孔奐為太子詹事,讓他去輔導太子。
至5月底,陳文帝駕崩。陳文帝倩是從艱難困苦中崛起的,深知民間疾苦,明察臣下真偽,性情儉約,勤於政事。陳文帝死後,太子陳伯宗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尊皇太後章氏為太皇太後,皇後沈氏為皇太後。擢升皇叔陳頊為驃騎大將軍,司徒,錄尚書事,都督中外諸軍事。
北齊河間王高孝琬怨恨執政者,用草紮成他們的形狀,用箭射之。和士開,祖珽向太上皇高湛讒毀他說:“高孝琬結紮草人比擬聖上。又,之前突厥入侵並州時,高孝琬脫下頭盔擲於地上說:‘我豈是老嫗,須要穿戴此物!’這話是暗諷聖上。還有,魏世有歌謠說:‘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上金雞鳴。’所謂河南,河北,意指‘河間’。高孝琬將設立金雞而行大赦。”太上皇聽信此話,對河間王高孝琬起了疑心。
碰巧高孝琬得到佛牙,放置在自己府第中,夜裏佛牙有光。太上皇高湛聽聞此事,派人前去搜索,搜出來數百杆長矛兵器,太上皇認為這些是造反的器械,下令收押審訊高孝琬及其家人。高孝琬的姬妾中有一個叫陳氏的,因為得不到寵幸,就誣告高孝琬說:“孝琬常畫陛下像,對著哭泣。”其實那是高孝琬的父親世宗高澄的畫像。太上皇聽了大怒,命令武衛赫連輔玄鞭打高孝琬。高孝琬叫叔叔,想要求饒,太上皇怒斥他說:“怎敢呼我為叔!”高孝琬說:“臣是神武皇帝高歡嫡孫,文襄皇帝高澄嫡子,魏孝靜皇帝的外甥,為何不能叫陛下為叔!”太上皇更加生氣,打斷了高孝琬雙腿,將其活活打死。
河間王高孝琬被打死後,他的弟弟安德王高延宗悲傷痛哭,以至於眼中流血。高延宗又結紮草人擬為太上皇高湛,鞭打草人,痛斥說:“何故殺我兄長?”,被他的家奴告發,太上皇高湛把高延宗捉來按倒在地,用馬鞭狠抽二百鞭,高延宗差一點又被打死。
567年,春,正月,乙亥日(初三),陳廢帝伯宗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光大。
當初,陳高祖霸先時期,任用劉師知為中書舍人。劉師知博古通今,熟悉朝儀典製,到世祖陳蒨時代,劉師知職位雖然沒有升遷,但他深得世祖陳蒨的器重和委任,與揚州刺史安成王陳頊,尚書仆射到仲舉等同受遺詔輔政。劉師知和到仲舉長居於宮禁之中,參與決斷政務,陳頊與左右三百人入居尚書省。劉師知眼見陳頊地位聲望及權勢日益為朝野所矚目,心裏猜忌他,就跟尚書左丞王暹等人設謀想把陳頊遷出尚書省。眾人猶豫,不敢先發製人。東宮通事舍人殷不佞,一向講究名節情操,又受委托輔佐東宮,於是馳馬跑入尚書省,假托國君敕令,對陳頊說:“方今四方無事,安成王可以還居東府經營州務。”
陳頊接旨,將要遷出尚書省時,中記室參軍毛喜跑來進見陳頊說:“陳有天下時日尚短,國喪連續而至,內外憂慮。皇太後深慮及此,令王入居尚書省,共同穩定朝廷局勢。現在殷不佞所宣敕令,必定並非太後旨意。事關宗廟社稷大事,願王三思。我須再奏聞太後,以辨真假,勿讓奸人陰謀得逞。現在殿下一旦離開尚書省就會受製於人,譬如曹爽當年,就算隻想做個富家翁,又豈能夠做到!”陳頊深以為然,就讓毛喜與領軍將軍吳明徹詳加計議。吳明徹也說:“嗣君居喪,政務繁多。殿下與帝室關係之密切,實在與周公,邵公無異,理當輔佐嗣君以安定社稷,希望殿下留在尚書省內,不必多疑。”
陳頊於是稱病拒絕遷出尚書省。一麵召來劉師知,與他長談;另一麵派毛喜入宮奏報皇太後。皇太後說:“嗣君伯宗幼弱,政務全都委托二郎,遷出尚書省之事,並非我意。”毛喜又轉報廢帝陳伯宗,陳伯宗說:“此事一定是劉師知等人所為,朕不知情。”毛喜出宮,報告陳頊。陳頊於是拘禁劉師知,自己親自入宮謁見太後和嗣君,極力陳述劉師知的矯詔罪過,並且親自起草懲處劉師知等人的敕文,請求嗣君畫可,然後把劉師知交付廷尉治罪,當天夜裏,在獄中賜他自盡。接著,又貶謫到仲舉為金紫光祿大夫。王暹,殷不佞都交付有司治罪。殷不佞因為從小以孝行著稱,陳頊很敬重他,所以免他不死,隻是罷免官職。王暹經審罪後被殺掉。從此以後政權完全掌握在陳頊手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