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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丞相高歡曾經認為洛陽長久以來經過許多喪亂,想把國都遷移到鄴城。皇帝說:“高祖定都於河洛,為萬世立下了根基;王既然想要保全國家建立功業,就應該遵從孝文帝太和年間遺留下來的舊有規矩才對。”高歡於是停止了行動。然而到了這會兒,高歡重新又想謀劃遷都鄴城,派遣三千騎兵鎮守建業,增加河東和濟州的軍隊,聚集各州的粟糧都運送進鄴城裏。皇帝又下詔給高歡說:“王你如果想要鎮服人情,斷絕世間甚囂塵上的非議,那麽就隻有收回河東的軍隊,撤除建興的戍守士卒,送走相州的粟糧,追回濟州的軍隊,叫蔡儁接受調職,氐珍出離徐州,停止幹戈,遣散戰馬,使每個人都去從事他們自己的家業。撤除那些運往鄴城的糧食,將之遣送運轉到別處去,那麽喜歡讒言的人就無話可說,也不會有使人懷疑或後悔的事情發生了。王可以在太原高枕無憂,朕也可以在京洛無為而治。王如果掉轉馬頭指向南方(洛陽),覬覦君位問鼎輕重,那麽朕雖然不想做戰,但為了社稷宗廟大計,恐怕要靜止不動也做不到。一切決定都在於王,不是朕所能定奪的。事情成敗在此一念,希望能夠相互珍惜。“高歡收到詔書後又上表,極力指責宇文泰和斛斯椿的罪惡。
皇帝任用廣寧太守任祥兼任尚書左仆射及開府儀同三司等職,任祥棄官逃走,渡河據守在廣寧郡等待高歡。皇帝於是下詔令凡是從北方來的文武官員去留隨意,又發詔書指責高歡的過錯和罪惡,召喚賀拔勝到皇帝巡幸時的住地。賀拔勝因此詢問太保盧柔對時局的看法,盧柔說:高歡背叛造反,明公你收集所有部眾開赴京洛,與他一決勝負,生死由此決定,這是上策。北邊以魯陽為屏障,南邊兼並楚地,東邊連接兗州,豫州,西邊牽引關中,帶領兵甲百萬,觀察等待機會而動,這是中策。拿三荊的地方,到南梁去請求庇護,功名掃地,這是下策啊!”賀拔勝聽了,笑而不答。
皇帝元修任用宇文泰兼任尚書仆射,為關西大行台,允諾把馮翊長公主嫁給他。皇帝對宇文泰的帳內都督楊薦說:“卿回去對行台說,派遣騎兵來迎接我!”並任命楊薦為直閣將軍。宇文泰任用前秦州刺史駱超為大都督,率領輕便騎兵一千名到洛陽,又派遣楊薦和長史宇文側出函穀關外去迎接皇帝。
丞相高歡召喚他弟弟定州刺史高琛鎮守晉陽,命令長史崔暹輔助他。高歡自己整治軍隊向南進發,告訴他的部眾說:“我因為爾朱氏專擅命令,破壞節製,所以在海內建立大義,恭奉擁戴主上,我的一片至誠貫通陰陽人鬼共鑒;卻被斛斯椿進讒言橫加構陷,把我的忠心當成叛逆,現在我要領兵南向,隻想要誅除斛斯椿而已。”高歡任命高敖曹為前鋒。另一邊,宇文泰也把聲討檄文送到各州郡,曆數高歡的罪過,自己親率大軍從高平出發,前軍駐紮在弘農,賀拔勝的軍隊駐紮在汝水。
七月,己醜日,皇帝親自統軍十萬屯駐河橋,以斛斯椿為前驅,在邙山北端陳列陣勢。斛斯椿請求率領兩千精銳騎兵夜間渡河去襲擊高歡疲憊的軍隊,皇帝最初很讚成,後來黃門侍郎楊寬向皇帝進言說:“高歡以臣子的身份攻伐君主,天下人誰不知道!現在把兵士交給別人,恐生他變。斛斯椿如果渡河去作戰,萬一打贏立功,豈不是滅掉一個高歡,又生出一個新的高歡來。”皇帝聽進,於是下令斛斯椿停止出兵,斛斯椿感歎說:“日前熒惑星進入南鬥星,現在主上聽信左右小人的讒言離間,不用我的計策,難道是天道如此嗎?”宇文泰聽說這種情況,就對左右的人說:“高歡數日內行軍八九百裏,這是兵家忌諱的做法,本該趁機去攻擊他,然而主上以肩負天下重任之身,不能渡河去與高歡決一死戰,隻是沿著黃河邊防守。而河長萬裏,很難防禦,如果有一處被他們渡過,那就大事不好了!”於是派大都督趙貴為別道行台,從蒲反渡河,趣往並州插到高歡背麵,又派遣大都督李賢率領一千精銳騎兵奔赴洛陽去迎接皇帝。
皇帝派斛斯椿和行台長孫稚,大都督王斌之鎮守虎牢,行台長孫子彥鎮守陝州,賈顯度,斛斯元壽鎮守滑台。高歡派相州刺史竇泰趨往滑台,建州刺史韓賢趣往石濟。竇泰和賈顯智在長壽津相遇,賈顯智暗地裏與竇泰約定投降高歡,帶領軍隊撤退。軍司元玄察覺到這種情況,奔馳回去請求加派軍隊,皇帝派大都督侯幾紹前往。在滑台東與竇泰打了起來,賈顯智率部投降竇泰,侯幾紹戰死。北中郎將田怙也是高歡內應,高歡暗地裏率軍到了野王,皇帝知道後殺掉了田怙,高歡從野王進兵到距離黃河北岸十餘裏的地方,再派遣使者帶口信給皇帝表示自己誠懇的心意,皇帝不作回答。丙午日(二十六日),高歡率軍渡過了黃河。(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