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二十二）

  高歡又派侯景與散騎常侍代郡張華原，義寧太守太安王基去慰勞宇文泰，宇文泰不接受，反而要劫持他們留下來。說：”留下來，則可以共享富貴，不然，你們就命在今日。“華原說：”明公你想以死亡來脅迫我們使者，但這不是我華原所懼怕的。“宇文泰就放還他們回去了。王基回去後告訴高歡說：”宇文泰是一位英雄豪傑，請趕快趁他立足未穩擊滅他。“高歡不以為意地說：”你沒看見賀拔嶽，侯莫陳悅嗎？我會用計謀輕而易舉除掉他。“

 

      皇帝元修聽說賀拔嶽死了，派遣武衛將軍元毗前去慰勞賀拔嶽的軍隊，打算把他們召回洛陽，同時也召回侯莫陳悅。元毗到了平涼，賀拔嶽的軍隊此時已經遵奉宇文泰為主了；侯莫陳悅既然已經歸附高歡，自然就不肯應召回洛陽。宇文泰經由元毗上表說：“臣賀拔嶽忽然遭到殺害而死，都督寇洛等要臣全權掌管軍事。有關奉詔命令召賀拔嶽的軍隊回京師一事，現在高歡的軍隊已經到了五原河東，侯莫陳悅還在水洛，而本部的軍士多是西方人，顧戀故鄉，如果逼令他們前去京師，侯莫陳悅跟隨在後頭，而高歡又在前麵召引他們，恐怕會使得國家敗亂民眾受害，損失更加嚴重。所以乞求能夠稍微寬緩時限，徐徐誘導士卒，逐漸地進入東邊的京師地。”皇帝於是正式任命宇文泰為大都督，統率賀拔嶽的軍隊。

 

   宇文泰給侯莫陳悅寫信，斥責並警告他說：“賀拔公對朝廷立有大功。你名氣小而德行薄，是賀拔公推薦你做的隴右行台，高歡專權，你和賀拔公一同接受朝廷秘旨，好幾次與賀拔公訂結盟約，可是另一麵你卻又依附國賊（高歡）與之結黨，共同危害國家。與賀拔公歃血訂盟時口角的血都還沒有幹，就刀劍出鞘殺害對方。現在我和你又同時受詔回到朝廷，今天是進是退，就看你的了：你如果從隴山向東邊邁進前往洛陽，我也會從北邊取道一同回歸洛陽；如果你還在朝廷與高歡之間首鼠兩端，無所行動，我就會指日領兵找你算賬！”

 

   皇帝元修詢問宇文泰用以安定秦，隴兩地的政策，宇文泰上表說：“應該召侯莫陳悅回朝庭，授給他朝廷的官職，或者把他安置到瓜州，涼州一帶；不然的話，終究會成為後患。”

 

   原州刺史史歸原本是受賀拔嶽親近信任的，可是在河曲兵變侯莫陳悅殺害賀拔嶽時，他反而替侯莫陳悅守護。侯莫陳悅派遣自己同黨王伯和，成次安率軍士兩千人去幫助史歸鎮守原州。宇文泰派都督侯莫陳崇率領輕騎兵一千人去襲擊原州。侯莫陳崇趁著黑夜帶領十個騎兵直抵城下，其餘的騎兵都埋伏在附近路上。史歸看到城下騎兵人數很少，不加防備。侯莫陳崇進城後，占據城門，高平令隴西人李賢和他弟弟遠穆在城裏，為侯莫陳崇作內應。於是，城內外鼓聲喧天，路邊伏兵一同躍起，一舉擒獲了史歸和前來支援的王伯和，成次安，把他們押回平涼。宇文泰上表陳述了侯莫陳崇這次出行原州的事。三月，宇文泰引兵攻擊侯莫陳悅，到了原州，與先前攻下原州的侯莫陳崇的軍隊集合在一起。

 

   魏南秦州刺史隴西人李弼對侯莫陳悅說：“賀拔公沒有罪，可是你卻害死他，又不安撫接納他的部眾，現在我奉宇文夏州的命令而來，聲明要為主帥報仇，這種聲勢你是無法抵擋的，你最好解散軍隊以謝罪！不然的話，必定有大禍降臨！”侯莫陳悅不聽從。

 

   宇文泰引兵到隴山，留下侄子宇文導為都督，鎮守原州。宇文泰的軍令非常嚴格，秋毫無犯，老百姓因此很高興。軍隊出了木狹關，雪深二尺，宇文泰加倍快速前進，出乎侯莫陳悅意料之外。等侯莫陳悅得到消息後，趕緊退保略陽，留下萬餘人據守水洛，宇文泰的軍隊一到，水洛守軍立即不戰而降。宇文泰派遣輕騎兵數百人，直奔略陽，侯莫陳悅見勢又急忙退守上邽，召李弼和他一起抗拒宇文泰，李弼的妻子是侯莫陳悅妻子的姊妹，李侯二人是連襟關係。然而李弼知道侯莫陳悅必敗無疑，暗中派使者到宇文泰處，請求作為內應。侯莫陳悅丟棄州城，守住城南的山區險要，李弼占守城門集合大眾，舉城投降了宇文泰。宇文泰就以李弼為秦州刺史。這天晚上，侯莫陳悅帶出軍隊想要作戰，軍隊卻自行驚動潰散了。侯莫陳悅性喜猜忌，已經失敗了，不聽左右親近的勸告，和他的二弟還有兒子，以及當初謀殺賀拔嶽的七八個部屬棄軍逃開了，好幾天裏，來來回回，不知該往何處去。左右勸他到靈州去投奔曹泥，侯莫陳悅聽從了，自己騎著驢，命令左右的人步行跟從著，想從山裏直奔靈州，宇文泰派原州都督賀拔穎追趕他，侯莫陳悅看見騎兵追來，就在原野上上吊自殺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