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雙黃

柳葉雙黃

白九 2025.3.16

和九妹一起去西雅圖大兒家住了兩周，回到麥迪遜。回家路上，看到去時冰封的湖麵，已然是波濤洶湧。水麵的解凍，似乎在告訴我，我們不在的這兩周，湖中積累了許多的溫暖。

回家拉開窗簾，對麵嶺上幾棵高大的柳樹，嫩葉初黃，在一片灰暗的背景映襯下，顯得格外突出。冬日殘存的淒涼尚未完全褪去，春日的生機已然登場。黃灰交錯間，是季節輪回的痕跡。

想起深秋時節，柳樹葉落的時候，那滿地的金黃，鋪展在微冷的秋風裏，帶著溫暖的餘韻，也帶著告別的哀傷。如今，這些新生的柳葉，竟也以黃色登場，隻是少了秋天的沉靜，多了春天的悸動。忽然意識到，柳葉的一生，竟是一段“雙黃”：始於初黃，止於落黃，在這黃與黃之間，書寫一季蓬勃的綠。

如此想來，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裏的“綠”字，也不盡準確。春天並非始於綠色，而是黃色。柳葉初生時的嫩黃，是萬物蘇醒的信號，是大地在綠意盎然之前，低調卻耐人尋味的--希望之光。

點滴分明皆俗事，無從數處是時光。 人生不似門前柳，總有新黃換落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