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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似水年華》第七部《重現的時光》
二、戰爭改變時尚 1916年的巴黎
進入第七部的小普身體大不如前已經成為療養院的常客。這一次，他又是從療養院歸來。
“一九一六年我重返巴黎後頭幾天的一個晚上，我想聽別人談論唯一使我感到興趣的事——戰爭”
1916年，正是一戰期間。戰爭改變了世界，在巴黎，首先改變了貴婦們的服飾——
“一些年輕的婦女整天戴著高高的圓柱形的頭巾，就像和達利安夫人同時代的女人那樣，她們出於公民的愛國心身穿十分短的裙子，外罩埃及人穿的、十分“戰爭”的深色直統長袍；她們腳穿用皮帶係的靴子，使人想起達爾馬所說的古希臘、古羅馬的悲劇演員穿的厚底靴，或是高高的護腿套，使人想起我們親愛的戰士們的護腿套；她們說，這是因為她們沒有忘記自己應該使這些戰士一飽眼福，她們不但穿著寬鬆的衣裙，而且戴著首飾，用它們的裝飾題材使人想起軍隊，雖說它們的材料不是來自軍隊，也並非在軍隊裏加工；不是使人想起出征埃及的埃及裝飾品，而是用炮彈碎片或七五炮的炮彈導帶製成的戒指或手鐲，用兩個英國銅板製成的打火機，一個軍人待在防空壕裏使銅板上生了漂亮的銅綠，上麵的維多利亞女王側麵像仿佛是皮薩內羅雕刻的；她們說，因為她們不斷想到這些，當一個軍人倒下了，她們就為他戴輕孝，說他“帶有豪氣”，這樣她們就戴上白色的英國紗帽（白紗帽給人留下極為優雅的印象，使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希望”，對最後勝利具有不可動搖的信念），用緞子和平紋絲綢來代替過去的開司米，甚至保留她們的珍珠項鏈，同時保持無須提請法國婦女注意的分寸和端莊”。
女人們的時尚絕對受政治環境的影響，這一點，中國的女人們深有體會。
文革開始時，最時尚就是一身洗白的父輩的舊軍裝，加上革命的短頭發，什麽長辮子什麽卷曲的發式都必須革命掉。然後是黃挎包，軍用黃挎包，包包的蓋頭用紅色絨線繡上“為人民服務”為上品。瘋狂之後的七十年代，男孩子要穿父親的將校呢軍裝或大衣，已顯示門第顯赫；女孩子要穿《紅色娘子軍》裏吳清華的八寸寬褲腿的褲子.。。。
——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樣一樣滴，以革命的名義打扮自己。
盧浮宮和博物館都關門了，巴黎的街道變得比貢布雷鄉下還要黑暗。“在這個時期，最富裕的人們由於無法得到收入而緊縮開支，可是維爾迪蘭夫婦的豪華卻因他們的財產而與日俱增”。他家的豪華宴會照樣貴客盈門，高朋滿座，隻是現在的“高朋”裏很多在做情報生意。
記得這對夫婦嗎？一對粗俗的暴發戶夫妻。這是發了戰爭財嗎？
抗戰時期的大後方陪都重慶的人也發國難財，去看張恨水的小說《紙醉金迷》，懶得翻書，就去看同名電視劇《紙醉金迷》，於和偉跟陳好主演呢。
還在ing的俄烏戰爭裏貪官也發國難財，看看小澤的戰友們。
——全世界貪婪的人都一樣一樣滴，以英勇的名義中飽私囊。
還是說咱的小說。
貴族老爺們對戰爭的態度也很微妙。小普說，他的母親愛外祖母可以獻出一切，但是不會天天掛在嘴上：“我要為母親獻出生命”。相反，天天高喊愛國的卻不敢上戰場。比如布洛克，他譴責別人膽小，他卻肯不當兵，因為他“近視”。
無法不聯想，無法不比較。小普，你真是捅到了某些人的痛處。
今天莫不如此。天天高喊“武統”的，天天熱衷戰爭的，關鍵時刻他會上前線嗎？他的老子兒子孫子會上前線嗎？他們也許會弄個殘疾證之類拒絕上前線。拭目以待。
上層如此，底層認識呢？
小普家忠實的女仆弗朗索瓦絲也愛國主義高漲，犧牲睡眠和休息時間，天天讓管家給她念戰報。即使如此，她還是滿心希望那個肉店的小夥計，她喜歡的男孩子不去打仗，早點複員回來。
管家也一樣，雖然那些消息常常報喜不報憂，甚至顛倒勝敗——
“人們閱讀報紙就像在談戀愛一樣，眼睛上蒙著布條，對事情就看不清楚。人們不想去理解那些事實。人們傾聽總編輯溫柔的話語，就像傾聽情婦的話語那樣。人們吃了敗仗卻感到滿意，因為人們認為自己不是吃了敗仗，而是打了勝仗。”
希爾貝特呢？早在戰爭爆發的1914年，她就離開巴黎躲到鄉下去。跟那些狂熱的愛國者不一樣，她知道德國人其實很厲害。
聖盧不愧是貴族，雖然他身上種種毛病，關鍵時刻還是上了前線，還在額頭留下來“光榮疤”。回到巴黎，曾經低調的他開始高談闊論。
小普感慨：“如果說戰爭並沒有提高聖盧的智力，那麽這種智力受到一種遺傳起很大作用的演變的支配，已具有一種我從未在他身上見到的光輝。過去是被時髦女人追求或希望被時髦女人追求的金發青年，現在是不斷玩弄詞句、喜歡高談闊論的空談家，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還有那位有點可笑有點可憐的德·夏呂斯先，“過去喜愛成年男子，由於他現在所在的城市中成年男子都已銷聲匿跡，。。。。。他迫不得已，先是養成了玩男孩的習慣，後來開始喜歡男孩。”
但是巴黎街上還是很多從前線回來的士兵，何況還有老相識絮比安，夏呂斯不寂寞。小普花了很多筆墨寫他們，興趣不大，匆匆帶過。。。。
按照普魯斯特的描寫，請GPT畫的穿軍裝的聖盧和一戰期間時尚的巴黎貴婦——
聖盧容貌裝束甚合朕意。女裝太難看了！GPT改幾次也不行,GP不通了。還不如看看《唐頓莊園》鄉下女人在一戰中穿戴呢！
平時三姐妹這樣——
晚餐時這樣——
還是匆匆的書評讀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