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印象之二：全城“霾伏”

 

飛機從上海到哈爾濱大約飛三個小時，下午四點登機，抵達哈爾濱太平機場已是萬家燈火。等候托運行李的時候，就覺得大廳裏有一股煙味。不是人多抽煙形成的臭烘烘的煙霧，而是燒柴的味道，讓你回憶起修理地球的日子：家家點火，戶戶冒煙。我是到了哈爾濱，還是“那遙遠的小山村”？

等到走到機場外麵，不僅煙味更大，而且夜色中還能看到蒙蒙的煙霧。

哈爾濱冬季取暖時間長，煙塵汙染早已有之，最有代表性的：一個冬天麻雀都是黑色的。但是多年經過整治小鍋爐，集中供熱等等措施，已經大有好轉。這怎麽還越來越嚴重了呢？

第二天起來拉開窗簾，霧茫茫，霾茫茫，我的小心髒啊，哇涼哇涼啊！涼就涼點吧，反正讓人心涼的事情經過很多，這心髒還是久經考驗的。但是到了晚上，這老臉上的五官都開始反叛鬧騰啦：本來就有過敏性鼻炎，花粉灰塵冷空氣清潔劑的味道，都會讓我大打噴嚏，長流清涕，這種反應預料之中。可是眼睛發癢流淚，額頭一圈小米粒樣的紅疙瘩，可是史無前例的啊！本來捯飭得精精神神，以麵見各位親朋好友，這倒好，整個就是一個流感重症患者！

過了兩天，西伯利亞寒流來了，冷風吹著，雪花飄著，蔚藍色的天幕又罩著城市的上空，與奶黃色的建築相映襯，這才是我心中的哈爾濱啊！

心情剛好了沒幾天，又“霾”了！按計劃那天與兩個朋友去哈爾濱郊外新建的一個溫泉去玩。據介紹。這是賓縣新發現的溫泉，由本山影視集團投資開發，現在是一期工程，接下來要引進養生項目，蓋度假別野，還有什麽釣魚，原生態農家樂等等，宏大的一個夢！哎，如今形勢下不知道會不會中途夭折？

話還得拉回來。哈爾濱到賓縣的這個溫泉，就是六七十公裏路程。不像長三角地區車出城市，滿眼還是樓連樓，房接房，哈爾濱出城就是廣袤的田野。這個季節，莊稼收割完畢，大雪尚未覆蓋，滿地瘡痍，在我眼裏，一直是黑土地最醜陋的景色。但是這一路看到最醜的不是裸露著黃土的田地，而是一堆一堆燃燒的秸稈，遠遠近近濃煙彌漫，不由想起那句著名的歌詞“烽煙滾滾唱英雄”，可惜如今隻能“烽煙滾滾長歎息”！公路兩旁肆無忌憚地燒，臨近溫泉進入山區，照燒不誤，哪裏能找什麽好空氣！

——滿城柴火味兒就是這麽來的啊！

這幾年農村城市化進程迅猛，農民弟兄們搬進了新居，用煤氣做飯，取暖有集中供熱，衛生方便按理是好事，可是原來做飯取暖用的秸稈就顯得多餘了。不處理來年沒法種地；處理吧除了燒還能幹什麽？

發電哪！節能又環保。這招已經提上日程，和丹麥的談判也拉開序幕。可是秸稈發電成本高，又趕上這兩年煤炭價格大降，哪有企業不算這個成本，心甘情願承接這個利國利民的好事呢？於是就這麽拖著，煙著。

當然，這燒秸稈是季節性的，柴火味兒進入十二月就沒了。可是霧霾豈止都是秸稈燃燒惹的禍呢？大名鼎鼎的哈藥集團，多少年半夜排廢，多熱的天周圍居民都不敢開窗；群眾連喊帶罵若幹年無回應——利稅大戶啊，捧著還怕摔著呢！

咱這腦袋瓜也沒多少好招兒。提個建議：天天APEC，城鄉APEC,全國APEC,就算我的環保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