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天堂裏的一隻天堂鳥 - 黎童博客
黎童原創小說 - 獻給純愛的繽紛色彩！愛是人心中無限幅的畫卷...
拂動的四滴愛–1 LOVE (57)
我走回化妝間，坐在鏡子前端詳“梅”，兩手攥了又攥，交叉攥在一起。道具槍就擺在化妝台上。
鏡子裏出現另一張臉 – 恍惚許久未見了的卓森，不說話，也盯著我的鏡子，運動白T恤一紅一黑兩條線，臉色、胡茬明顯修理過了，脖子和頭頂上精心纏著白紗布，不像受傷包紮，更像是頭巾和領結裝飾，一條小腿綁著繃帶，穿的竟是淺布牛仔。
若在以前見這身年輕裝扮，我肯定嘲笑樂翻了，今天不可能笑得出來。當年露潔認識的卓森適合任何著裝，現在的斯清隻適合穿黑色。我忽然發現今晚卓森的眼睛很亮，他帶了隱形眼鏡片，卻不是藍色，是褐色。
注視鏡子良久，卓森一步一拐走到我座位後：“你這樣打扮像露潔。”他低頭嘴壓緊我頭頂，雙手握我肩膀，“別緊張。”耳語很輕，然後拿起楚的拐杖一步一拐走了。
在後場連續的“準備”倒數聲中，前場側台樂池裏音樂玲瓏奏響，主台上空高掛的枝形大吊燈上升，演出主台也隨著升降機慢慢升高，被燈橋的聚光燈籠罩在一片溫馨裏。背景幕同立體燈光投影一起緩緩拉開，清靈的鋼琴聲穿透所有燈光在場內回旋：梅在彈奏《逝愛》，車禍受傷的楚坐在醫院病床上傾聽。
我的“無表情演出”正在進行 – 張炬沒說錯，我不會演戲，台上和台下都不會。好在今天到三幕截止我還沒忘過台詞，隻隨口改過幾句而已。觀眾對此毫不介意，每幕結束都報以熱烈的掌聲，沒人在意我不適合表演梅，他們隻介意斯清每幕出場是不是夠帥，女主角夠不夠靚麗，音樂夠不夠繞梁，布景光影夠不夠浪漫美幻。
卓森的表演，粉絲們一定覺得很讚，因為每一次他看我的目光、感人的念白都足夠煽情。我是梅，我也感動啊。楚指著空中懸浮的好多五彩繽紛的花燈對梅說：“你是那一盞！”
“為什麽？”我坐在他的輪椅車旁邊仰頭笑問。
“因為我最喜歡那一盞！”他扭頭，用癡愛的褐色眼睛看著我笑。以前排演的時候，卓森並沒有這麽投入，所以我對他的目光簡直想回避…忽然我就忘了詞！張嘴望著楚，心裏起急，糟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看你？”楚問我，嘴角掠過一個笑。
嗯？這句不在劇本上。我一愣，點點頭，立刻想到不對，梅應該喜歡楚看她，所以我趕快搖搖頭。
楚實在繃不住，他抖肩樂了。
“可是我就喜歡這麽看你，看你每天走進我的病房，看你彈琴，看你笑，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孩。等我們倆出院了，仍像現在這樣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哦，我終於連接上下一句了，盡管少說了一大段看花燈的台詞。我說：“就算你先痊愈出院，我照樣在醫院裏天天等你來。”
“如果我先出院，我一定天天來看你。我要我們倆永遠在一起。”楚拉近我，我依舊不肯對視他的眼睛，於是他把梅的臉捧起來，迷戀細看。台上的燈光變暗了，花燈的投影一盞盞從台幕上消失，隻留下楚說像梅的那盞燈在飄，背景音樂隻剩風鈴旋轉的聲音，又落下一幕。
“Wow…”粉絲們不約而同地，掌聲四起…
我頭上戴假發的地方，汗滲了出來，盡管劇場的冷風在頭頂上從未停吹。
“楚？你睡了嗎？”小提琴的聲音一過，我開口問。
“我睡不著。我好想你。”楚臥在床邊，好似自語。
“那你為什麽關著門？難道讓我在你病房口站一夜？”
楚一瘸一拐下床，打開立在舞台中央的門，我走進他的病房，手裏拿著一把槍。
正是深夜，我們倆人頭頂上隻有一束薄光投下一個淡黃色的圓，周圍完全黑暗，黑裏模糊閃著許多等待看結局的眼。
“我給你帶來一樣東西，猜猜！”我把槍握在背後，在楚的床邊跪下來，頭枕在他沒受傷的那條腿上。見他不作聲，我把頭抬起來笑 - 緊張的假笑想必超級難看。
“一把手槍。”
“一把手槍？！”楚見槍嚇得一楞。
我把槍放在他手掌裏：“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 大實話。
“楚，”我仰頭凝視，“你不是說要我們倆永遠像現在這樣快快樂樂在一起麽？要是你願意，用它吧，千萬別像我一樣服藥，你根本不知道服藥自殺有多痛苦！這把槍裏的子彈從腦中穿過不會致死也不會痛苦，以後咱們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天天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楚遲疑地垂頭看著小手槍，反複在手裏掂量、翻轉，忽然臉色惶恐發白。他震驚地又瞧一遍手槍，接著瞪大褐色眼睛盯住我，像要在我臉上搜索出什麽東西來。我頓時心慌，難道給他看出來了？
他冷笑，褐色眼珠帶怒，嘴角抽搐兩下又繃直，仍然不措眼珠地在一柱黃光之下瞪視下頜支在他膝蓋上的我，然後另一隻手捧起我慌恐看他的臉，疲憊痛心地一行行看，吻壓在我嘴上，淚落在我臉頰上。
這一刻我徹底喪失了日常做“我”的感覺，正式進入戲劇！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嗎，”卓森放開我的臉，拉起我的右手，把槍放回我手中，“你來選擇結局！”他用褐色眼睛死盯著我。
完了，他已經都明白了。
(待續，故事正在高潮，隨後也是懸念層層迭起...)
一個與眾不同的富二代的故事《1LOVE-拂動的自由》長篇連載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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