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發時的村口,趙曉曼看見隨行壯漢家的小孩牽著一匹高大的白馬,她一眼就喜歡這馬,於是和小孩說讓她試試,小孩見她是騎馬回來的也沒多想就把馬交給了她。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看見白馬帶著趙曉曼飛奔了出去,然後壯漢大叫了一聲就追了出去。
趙曉曼沒想到這馬如此野,她根本沒有發號施令,它就向村子裏跑去,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村落的安寧,讓人誤以為發生了什麽緊要的事情,需要趕著去報信。每一個路口都可能有車或者人竄出來,如果撞上後果將不堪想象。
趙曉曼保持著冷靜,腦海裏快速閃過各種讓馬停下來的辦法,她不敢猛拉韁繩,怕馬被惹怒,或者突然停下自己就會被甩出去,她盡量俯身,試著把韁繩緩緩的往左拉,希望它能減速並掉頭。就這樣,她試探了好多次,拉韁繩的力度一點點的增加,馬終於減速了,直到停下來。趙曉曼不敢放鬆警惕,趕緊順勢調轉馬頭,往回走。到了半路,他的主人也追了上來,看見沒出什麽事,就一個勁的用手比劃著,不停的感謝阿拉。
趙曉曼示意下馬,壯漢卻擺了擺手,隨即把韁繩接過去幫她牽著馬繼續走。壯漢說這匹馬懷孕了,性情比較古怪多變,已經不再給遊客騎,但是他兒子不知道,幸好沒發生意外。不過,既然馬能停下來讓她騎,說明它喜歡趙曉曼,就不用擔心了。
“她回來了!”壯漢的兒子站在高高的土堆上喊道,臉上的表情也從緊張狀態開始舒緩下來,“她沒事!她好好的!”
說不害怕是假的,哈裏帶他們去參觀拉美希斯二世巨型石像的路上,趙曉曼都還在冒冷汗,白馬在村子裏瘋跑的情景變成慢鏡頭在她腦海裏反反複複,各種後怕。
“你沒事吧?”並排而坐的周明問,但是趙曉曼還沉浸在回想裏,沒有聽見。
“嗨!”坐在前排的藺晨轉過身,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趙曉曼這才緩過神來。
“剛才給嚇到了吧?”張源問。
“你膽子真大!我都給嚇到了。”石玲插了一句。
“剛才是來不及害怕”驚魂未定的趙曉曼說,“現在細思極恐。”
“一路上,大家還是得小心!” 周明提醒著眾人。
“必須小心!但我相信有些事如果是注定要發生,那無論怎樣也躲不過。”羅誌斜靠在座位上,半閉著眼。
在孟非斯博物館的入口處,有一個雕像,大家都在拍照了,趙曉曼還站在那裏發呆。
藺晨站在雕像前邊朝她揮手邊喊,“別想了,過來拍個合影,分散一下注意力。”
趙曉曼也覺得應該要趕緊調整情緒,不能再影響了後麵的行程,她站到藺晨身邊很自然的留下了他們的第一張合影。
回旅館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去火車站買夜車票。可惜,他們被告知,當晚去阿斯旺的車票已售罄,隻能買明晚的,而且必須支付美元。經過商議,行程改為今晚看肚皮舞表演,明天白天參觀開羅博物館,明晚去河邊的遊船餐廳吃海鮮,然後上火車。
周明和石玲沒有美元,其他人也是歐元多,美元少,所有的美元湊在一起,買完六張車票就所剩無幾。周明主動開始記賬,大家也就借此商量了一下同行期間的財務問題。最後達成共識,六個人共同的開銷,每天輪流由一人負責支付,記賬,晚上回到旅館再結算。
夜晚的解放廣場,燈火通明,人潮湧動,比白天更加熱鬧,商鋪和餐廳的生意似乎比白天還好。
看完肚皮舞,六人穿過廣場步行回旅館。路寬時,他們就並排走;路窄時,他們就分成兩排或三排走,一路相聊甚歡。
“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聽說新年時,肚皮舞娘會給大家撒錢。” 剛才看表演時,羅誌確實聽見旁邊的人這麽說。
“還不是時候?” 藺晨反問,“都有兩位美女陪我們同行,你還不知足?”
“今晚,我們又可以一起睡了!” 張源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還嗬嗬的壞笑。
“這樣的經曆,以後估計也難再碰上,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趙曉曼很認真的說著。“本科畢業後,都沒這麽多人夜聊過了。”
“對呀,今晚又可以繼續夜聊。” 周明說,“隻是藺晨得唱點別的,要唱點浪漫的。”
“沒問題,今晚我來作DJ,保你們滿意。” 藺晨爽快的答應著。一想到可以和自己的夢中人共處一室,他就熱血沸騰。他喜歡在趙曉曼用過的沐浴間裏,被她的香氣與水霧的混合物包裹時的甜蜜感覺;他喜歡他呼吸的空氣裏,彌漫著她的氣息;他喜歡睜開眼,她就真實的在眼前而不再隻是夢境。
“昨晚我睡得太早,是不是錯過了很多?” 羅誌問道。
......
隻有石玲不怎麽吭聲,她一點不喜歡那個旅館、那個房間和那張小床,如果不是因為藺晨,她一分鍾也不願多呆。
(拉美希斯二世石像)
陳旖璿寫於法國第戎
2017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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