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此生還有機會在搖籃曲中入夢,就如同沒有人會料到淩晨四點半會被開羅民眾早禱的歌聲喚醒。
旅行就是各種不確定因素的大集合,這些不可預知的狀況總是來的這麽突然,讓旅行者既愛又怕。能適應、處理好的,事後我們把它們叫做挑戰、刺激或是驚喜;反之,它們就有可能成為噩夢。
哈裏如約而至,卻沒有按約定直接把他們送到吉薩Gisa金字塔群的正門。路上,他說服了眾人,把大家帶到了金字塔群後山的當地人家裏,再從那裏騎駱駝過去,一名埃及壯漢和兩名年長者騎馬隨行。據哈裏說,這樣可以更深入的體驗沙漠和金字塔群。
對遊客來說,騎駱駝就是圖個新鮮,體驗一下從小就聽說的“沙漠之舟”。在村裏剛騎上駱駝出發時,大家都特別興奮,男生們甚至在駝峰之間手舞足蹈起來,惹得路邊的小孩們哈哈大笑,並頻頻向他們揮手致意,有的還跟在駝隊後麵邊跑邊跳的一直把他們送出了村子。
駱駝走路一步三搖,進了沙漠之後,更是晃得厲害,駝鈴也因此響聲更大更頻繁。趙曉曼騎得別扭,感覺騎駱駝太磨嘰,望著茫茫的黃沙和隨行人員騎的馬,她開始幻想在沙漠裏策馬狂奔的景象。
“你能把馬換給我騎嗎?”趁著一位隨行路過趙曉曼身邊的機會,她試著用英語與他交流。
“可是你們已經付過騎駱駝的錢,駱駝比馬貴呀。”埃及人解釋著,“如果你換馬,我沒有錢可以退給你。”
趙曉曼聽懂了他的意思,“放心,不要你退錢。”
就這樣,趙曉曼開始在沙漠裏騎馬。馬的移動速度快,不需要跟著隊伍,可以在周圍隨意的跑,或慢或快全由自己掌控。
趙曉曼從小就喜歡馬,雖然騎馬的機會不多,但是她經常會留意一些與馬有關的信息。來埃及前,她以為沙漠裏隻有駱駝,然而此時她竟然可以騎馬去金字塔,心裏別提有多高興。
可能因為受了趙曉曼的影響,馬兒也比先前歡快起來,跑的特別帶勁。她沒有馬鞭,但是隻要她兩腿一蹬,腳後跟稍微碰一下馬肚子,馬兒就開跑了,一路黃沙飛揚。她跑到遠處,再停下來轉身看著駝隊。
趙曉曼騎著馬兒站在高處,紅色外衣的下擺隨風飄在身後,就像一名馳騁江湖的女俠。藺晨有些不敢相信,這與昨晚在走廊裏他目送的那個單薄背影是同一個人。他抬起相機給她拍照,向她揮手,甚至開始幻想自己也騎上一匹馬去與她並肩,一起飛奔向金字塔。
然而,當藺晨向另一名隨行提出換馬的請求時被拒絕了,原因是除了趙曉曼騎的那一匹之外,另外兩匹馬性子烈,隻能主人騎,不敢換給他,怕發生意外。
中途有一段休息時間,駱駝都跪下來,遠處已經能看到金字塔,大家正好拍拍照。趙曉曼拍完幾張標準的站姿,藺晨要她把手抬起來,還要她模仿自己手的樣子,把手掌往下,趙曉曼不明白這樣是要拍什麽,試了幾次之後,藺晨終於說了OK。趙曉曼到相機裏一看,原來藺晨幫自己拍了一張指尖觸碰金字塔的相片,她高興的道謝,誇藺晨拍照經驗豐富。還把相機給旁邊的石玲看,要她也來試試。
石玲正在一旁嫉妒,想拍又不好意思主動叫藺晨,現在正好趙曉曼這麽一說,她也就不猶豫了,歡喜的擺起了造型。趙曉曼邊在相機裏看,邊誇她擺的姿勢比自己的更好看,石玲聽了心裏樂滋滋的,拍的更起勁了。
“待會兒,你也騎馬試試,我幫忙拍照。” 趙曉曼對藺晨說。
於是接下來的路,換成了藺晨在駝隊周圍遊走。他經過趙曉曼身邊時,總會借故與她聊上幾句,要麽看相片,要麽幫她拍照。為了顯得自然,之後他也會去幫別的旅伴拍照,和他們聊幾句。
終於到了金字塔的腳下,每個人都在驚歎,它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很多,就連作為組成部分的每一塊石頭都大的超乎想象。
“難怪現代人要研究埃及人是怎樣搬運這些石頭並築起了金字塔。” 張源脫口而出。
“大家拍個合影吧,來一趟不容易。” 周明鼓動著。
大家積極響應,擺好造型,請隨行的埃及人拍照,石玲站在藺晨與張源之間,趙曉曼站在周明與羅誌之間,石玲看見趙曉曼大方的挽著兩位男生的手,也學著她的樣挽起了身邊的人。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挽著藺晨,相片裏的她笑的格外燦爛,而一旁的張源也因為她這麽一挽,心花怒放。
到了胡夫金字塔,四個男生要從墓道爬進去參觀,兩個女生在洞口看了看,裏麵黑漆漆的,隻能半蹲著進去,石玲不想嚐試,但她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外麵。
終於她聽見趙曉曼說也不進去,才放下心來,兩人就待在外麵看風景。墓道入口在金字塔的中部,爬上來已經夠不容易的,此刻正好可以坐下來小憩一會兒。她們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台階坐下,拿出水和零食。
“為什麽你可以那麽大方的挽著他們照相?” 石玲問。
“呀!如果你不問,我還真沒想過為什麽?” 趙曉曼對這個奇怪的問題感到意外,“當時我也沒想什麽,可能就是突然覺得想那麽做吧!”
“如果不是你帶了頭,我也不敢。”
“原來是這樣。” 趙曉曼笑起來,她沒想到石玲這麽可愛。“我經常做事不經過大腦的,過幾天你就習慣了。”
石玲本想誇趙曉曼馬騎的好,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隻能咽回去。畢竟藺晨是因為她的出現才不像以前那樣照顧自己了,她怎麽還能誇她呢?
出國之前,無論是生活圈還是學校裏,石玲一直都是備受寵愛的主角。她不僅繼承了父母外形上的優點,還繼承了爺爺的繪畫基因,盡管學的是藝術,但是文化課的成績也毫不遜色。然而,趙曉曼的出現令她不再是圈子裏的唯一女主角,有時甚至還成了配角,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她討厭作配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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