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回到上海,顧遠送景蘭到原來住的那家招待所,他臨時有事必須趕回C城去,下車前,鄭把景蘭拍完的膠卷拿去衝洗。
“我辦完事就回上海來。”顧把景蘭的行李提到了房間。
“嗯!我特別想和你一起去淮海路看看。”
“爭取明天吧,實在不行後天我也得趕回來送你去機場。”顧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景蘭,“這些你先拿著用。”
景蘭接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又遞給她一本書,“還有這個,昨天買的,我已經看完了,是本好書,留給你看。”
“好!”
景蘭掃了一眼封麵,《最偉大的力量》——J.馬丁.科爾。
“晚上早點回旅館,我會給你電話的。”
顧遠走了,景蘭心裏空落落的,唯有裝滿鈔票的信封沉甸甸。
晚上8點,景蘭就回到招待所等顧遠的電話。她下午出去收獲頗豐,基本都是她一直想買又舍不得買的,ELLE的淡藍色寬邊禮帽、《東京愛情故事》裏莉香常穿的那種白色風衣…… 她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和顧遠一起去逛淮海路,因為許多雜誌上都說那是上海最浪漫的去處,素有情侶路的稱號,如果某個夜晚她可以挽著顧遠在那裏散步該多好!
顧遠的電話終於來了,他說事情沒處理完,明天回上海的時間還不能確定。
“沒事的,你忙完了再來,我等著你。”
假期的第六天,景蘭一大早就起來,她計劃去複旦大學和交大看看。在公共車上,她向前排的阿姨打聽下了車怎麽去交大,阿姨說的很詳細,然後問她是不是去參加招聘會。
“不是的,我就想去大學裏看看。”
“年輕人找工作很正常的,不用難為情。上海是個好地方,現在很多外地人都想找個工作留在上海呢。”
“我已經有工作了。” 景蘭說的不是K城的助理,她心裏想的是代孕,她昨晚已經決定了,他願意為顧遠做這件事。
就在景蘭憧憬著她的美好未來時,顧遠也做了個決定。他從來不是個怯懦的人,但是此刻他心中竟打起了退堂鼓。他眼中的景蘭美好的如同一朵初綻的白玫瑰,他不忍心看到它還來不及盛開就枯萎在自己手裏。他相信終有一天,景蘭會在屬於她自己的天空裏燦爛的綻放,而他絕不能因為一己私利,就剝奪了她追尋夢想的權利、毀了她的前途。他拿起電話時,居然害怕要和她對話,幸好,她不在,他就給她留了個口信。
“我不能去上海了,明天中午1點會有人來送你去機場,所有的計劃就到此結束吧,自己多保重!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給我電話。” 景蘭下午趕回來,前台遞給她的就是這樣一條留言。這是什麽意思?就這麽結束了嗎?是不是哪一道審查沒有通過?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為什麽命運總是這樣捉弄她?總是給她一點希望,然後又無情的讓它破滅。
那天晚上風刮的特別厲害,但景蘭還是決定要出去一趟,白天的淮海路她已經欣賞過,還在“春天百貨”買了她鍾意已久的伊夫聖羅蘭的Baby Doll香水,它不僅散發著年輕的氣息,更蘊含著誘人的甜美,本來是為顧遠準備的,但現在她隻能獨自享用了。
也許是下錯了地鐵站,淮海路的這一段漆黑一片,路燈一盞都不亮,景蘭隻能借著來往的車燈行路,走了五分鍾都沒見到一個行人。 剛到上海時,因為太多的未知和擔憂,所以心緒沉重;如今,一切都結束了,在這個淒清的街頭,久違的寂寞開始蔓延。
如果這是一場戲,那這劇情變化的也太快了點,簡直叫人無所適從,景蘭努力去進入自己的角色,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一點感覺,戲就結束了。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還不如不來,真是空歡喜一場。
還是第一天接她的那個胖子來送她,一路堵車,停停走走,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胖子幫她拖著行李箱,倆人一路小跑才趕上換登機牌,過安檢的時候,景蘭都要和他說再見了,他才急匆匆的從挎包裏拿出一袋東西交給景蘭。
“差點忘了,這是顧總讓我帶給你的。”
“謝謝你,再見!”景蘭接過袋子放到傳送帶上,轉身就進去了。就在昨天,她還幻想過這個送別的場景,在機場的離別前她把自己的決定告訴顧遠,他笑著張開雙臂給她一個溫柔的擁抱,然後他們依依不舍的揮手告別。景蘭從沒想過顧遠會食言,她的感覺告訴她,顧遠是在逃避,可具體是什麽原因她卻想不明白,她失望至極。
開始起飛,景蘭才想起手邊那個袋子,袋裏的東西軟軟的,用粉色的紙包著,她猜想大概是蘇州的什麽絲繡特產。景蘭不經意的把包裝紙拆開,看見的卻是一條白色的裙子,就是第一天在徐家匯她試穿了又沒要的那一條,裏麵還有一張精致的小卡片,上麵寫著“Trust yourself. You can fly.”
鄰座的大嬸奇怪的看著景蘭,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有人對著一條裙子如此動情的哭泣。
再見了,上海!景蘭默默的與這個城市告別,希望回到家鄉,能重新開始她那平凡的生活,就算是為了顧遠、為了不虛此行,她也一定要好好的活!
未完待續 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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