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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繩

(2019-08-23 15:05:22) 下一個

自從回國找到那些老信件,常常會回憶過去,回憶童年,回憶大學時光,回憶青春歲月。記憶有溫暖珍貴的, 也有冰冷傷感的,我就閑暇時寫寫它們吧。

幼兒時光早已模糊,隻有零碎的圖片式的記憶了。

那時大概3歲或者更小,記得當時母親拉著我的手,我的胳膊需要高高舉著才能拉到她,而母親個子並不高隻有1米59, 我們走在村裏唯一的小賣部前,她告訴我說等收了麥子給我買紅頭繩,我高興得又蹦又跳,那許諾的紅頭繩後來有沒有買已經忘了,但和母親拉著手走在路上的一幕卻一直銘記,大概是因為這樣溫馨時光太少太珍貴吧!

母親是那時家裏唯一的勞力,她有3個子女和我們的奶奶需要照顧,需要種當時農村家裏的自留地,還要出工掙工分,她辛苦勞累,冬天農閑時,就做編織掙些零錢,她能夠分給每個子女單獨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記得後來長大了些,因為想起了之前和母親有關紅頭繩的片段,對母親說“我現在和你拉手的時候胳膊放在下麵了,以前我得舉著胳膊”,母親一定沒有想到我還記得幾年前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的一次小小的對話,說“哪裏有?“ ,我說”是真的,我記著”,她堅持說“沒有的事兒”。我也就不敢堅持,便不做聲,心裏卻覺得委屈,明明記著的事情,媽媽卻說沒有,又不敢再爭辯。

小時候家裏吃飯是在灶房裏,飯桌是矮的,坐在小板凳上吃飯,我曾經喜歡在母親吃飯時趴在她後背上玩,擺弄她的頭發,記得當我的小身體和她的後背接觸上時,就覺得心裏很舒服很舒服,她的頭發很好,兩條粗辮子,也很好玩,不過那麽兩三次,之後被製止住,不敢再去了,吃飯時隻能老老實實坐著吃飯。

有一次生病沒有上學,媽媽從菜地裏摘了個西紅柿,又大又紅,說“趕緊吃,一會他們兩個放學了,別讓他們看見”,那心裏可真是說不出的溫暖,乖乖地起來,吃。

姐姐年長幾歲可以替母親分擔,母親有事情也是和姐姐說,弟弟年幼又是男孩更能獲得關注,而我夾在中間,兒童及青少年時期常常感到多餘和被嫌棄,長大後曾努力想回憶和母親單獨在一起溫馨的片段,真的除了上麵的再也想不起來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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