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曾有一言:同一句話,從孺子口中說出與從飽經風霜的老者口中說出,會有深淺不同的內含。
“重簾不卷留香久,古硯微凹聚墨多。”寫下這一行詩句的陸遊當時已是七十歲高齡的老者,比寫“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時又老了若幹歲。但是,即使在七十歲的高齡,這俗人又唱出了:一杯太淡君休笑,牛背吾方扣角歌。(同詩的尾聯)仍夢想“扣角”求仕,報効朝廷。就這樣一個人,當他寫下“留香久”和“聚墨多”的字句時,他是在就“香”論“香”,就“墨”論“墨”,還是另有深意?吾不得知。但是,如果詩人在這裏確有深意,年輕的黛玉大概是體會不出的。這也讓俺想起曹操的千古名句: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曹操顯然不是在就“驥”論“驥”,當然不是。
陸遊還有一膾炙人口的名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詩人當時大約四十歲左右)詩人當時大概確實是在就寫景而寫景,但同一行詩句,卻被後人廣泛引用,賦予了新的意義。
俺這裏想強調的是:讀同一句詩,不同人的感觸和理解是不同的。若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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