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代偉
政治｜傳媒｜曆史｜詩詞｜股票
安德魯•傑克遜，因作風強硬被譽為 Old Hickory-老山核桃”。他總統任內開啟“肉桶政治”，摧毀中央銀行，製造“哭泣之路”，創建第二政黨體係並成為極端象征，風起雲湧，是謂美國曆史上的“風暴”總統。
傑克遜的政治拓疆與田納西的大開發與時並進，堪稱是一部典型的人物與時代的“亂世互造史”。來自卡羅來納的他，被田納西人譽為“田納西人”。。。
位於美國東南部的“兄弟”州-北卡羅來納（NC-North Carolina，簡稱“北卡”）和南卡羅來納（SC-South Carolina，簡稱SC“南卡”），是美國大西洋南部沿岸兩顆璀璨的曆史文化明珠。1629年，英格蘭國王查理一世授頒令，在“維吉尼亞殖民地”南部的地區﹑從北緯36度到31度的沿大西洋一帶設立“卡羅來納省”（代偉注：查理一世後來因英國內戰被送上斷頭台而聞名於世；卡羅來納即源於“查理”的拉丁文，其範圍包括今天的南北卡﹑喬治亞﹑阿拉伯馬﹑田納西﹑密西西比，以及佛羅裏達和路易斯安那的一部分。從北美拓展的角度看，查理一世功不可沒）。1712年，“南卡”及“北卡”由區域分劃從“卡羅來納省”脫離了出來，1729年它們被正式特許為英國皇家殖民地。美國獨立革命戰爭時期，“南卡”及“北卡”是開國十三殖民地中重要的兩個南方成員；而在美國南北戰爭中，兩“卡”則又站在了“美利堅聯盟國”一方，扮演著國家分裂者的角色。榮辱共患﹑唇齒相依的南﹑北卡羅來納，是美國州界地理上的第一對兒“兄弟”州（美國之後有西部的南﹑北達科他州。這種地理概念與中國的河南﹑河北或廣東﹑廣西較為相似）。
南﹑北卡羅來納州有著東起大西洋﹑西至查圖加河（Chattooga River，也是南卡羅來納與喬治亞兩州的分界線）折曲530餘公裏的邊境線，傳統的殖民地“直線”分界法占據著主導地位。近三個世紀來，卡羅來納“兩兄弟”也一直麵臨著持久的邊界糾紛困擾。政府行為的持續邊界勘定及局部更新，經常使民眾迷惑不已，北卡一家民宅“上洗手間得去南卡”，而南卡的一家加油站因商店在北卡而出現稅率與煙酒禁賣，“幾乎關門了”。在南﹑北卡羅來納州邊界線居中的地段，也就是北卡名城夏洛特以南的位置，來自東西兩向的水平邊境線（西段邊界為北緯35度線，也是最早南北卡的“理想”界線）之間出現南北約40公裏的“斷層”帶。在這個“斷層”之間，是由四段折曲的直線“勉強”銜接而成的邊界線，而其最南端由南卡邊界90度急轉北上的那一段，所穿過的丘陵與樹林地帶，稱為“瓦克斯霍”地區。瓦克斯霍這種極不自然的地理走勢，注定了其超越於傳統邊界糾紛更具深遠的，那就是：著名的安德魯•傑克遜總統出生地之爭。南﹑北卡際的瓦克斯霍，即是有著“老山核桃”之稱的美國第7任總統安德魯•傑克遜的出生之地。
Waxhaws-瓦克斯霍地區，位於阿巴拉契亞山脈東麓﹑夏洛特城以南的南﹑北卡羅來納州交界處。“瓦克斯霍”原是一支居住在這一帶的“蘇族”印第安人部落，在1715年的“雅瑪西戰爭”和與其它土著部落的競爭中他們走向了衰落（Yamasee War，是1715年-1717年間南卡羅來納英國殖民地者與包括雅瑪西﹑瓦克斯霍人等十幾支印第安人部落的戰爭）。1741年，歐洲移民帶來的的“天花”瘟疫最終使瓦克斯霍人步入了滅絕的境地。南﹑北卡羅來納分離後，瓦克斯霍分屬兩個地區管轄，而它們的分界線也是“一刀切”的直角。如今，在“垂直線”以西的南卡羅來納州蘭卡斯特郡境內，有一座“安德魯•傑克遜州立公園”，它被南卡政府定為“安德魯•傑克遜出生地”；而在“垂直線”的東側，是一座名為“瓦克斯霍”的北卡小鎮，它鎮中心的北卡官方曆史標識牌上也注明：安德魯•傑克遜總統出生於此。作為一個全局性的注解，在瓦克斯霍地區的南﹑北卡交界處，還有一個棕色的大幅國家級曆史標牌：瓦克斯霍地區，美國第7任總統安德魯•傑克遜出生之地。
1767年3月15日，安德魯•傑克遜出生在瓦克斯霍蠻荒墾殖地區的一戶蘇格蘭-愛爾蘭移民家庭。傑克遜的父親安德魯出生在北愛爾蘭安特裏姆郡的卡裏克弗格斯，他與家人在1765年移民來到了北美，從費城登陸後，他們沿阿巴拉契亞山脈南下抵達南﹑北卡交界的瓦克斯霍-從1740年開始這裏已經是蘇格蘭-愛爾蘭移民的定居之地。在安德魯•傑克遜出生前三個星期，他的父親在一場意外中死亡，他的母親伊麗莎白•哈欽森安葬完他父親後，在艱難返回位於瓦克斯霍荒野裏的家的途中生下了傑克遜。由於彼時瓦克斯霍地處偏遠，多為樹林及山地的蠻荒地帶，加之當時的南﹑北卡的邊界測量工作尚未到達此處，所以傑克遜出生時的真正位置也無法確定，自此成了一樁曆史迷案。就安德魯•傑克遜的困苦出身而言，與他之前的曆任總統，無論是維吉尼亞大種植園世家的華盛頓﹑傑斐遜及麥迪遜，還是麻省昆西富家的亞當斯父子，都是無可並及的。另一方麵，傑克遜日後著力提拔同樣出身底層的馬丁•範布倫為自己的總統職位繼承人，也有源自內心的惻隱與共鳴。
從環夏洛特城外圍的485號高速公路出521號-“夏洛特公路”南行，稍頃即進入到南卡羅來納州蘭卡斯特郡境內，此時路旁佇立有一個曆史性小標牌，指示南下可至“安德魯•傑克遜州立公園”。夏洛特公路緊貼著北卡羅來納州東部邊界走約5英裏時，向東出現一條鄉間公路，名為“瓦克斯霍公路”，它通往3英裏處的北卡瓦克斯霍鎮。與傳統的北方工商業州相比，沿途的卡羅來納地區還是展現出更為濃厚的鄉村味道。沿夏洛特公路繼續南下4英裏，路東出現一座大森林公園，入口處是南卡公園﹑休閑與旅遊部門設立的“安德魯•傑克遜州立公園”大幅招牌。招牌旁的隔離帶上佇立著一塊兒藍底白字的曆史標示鐵牌，上麵寫著：美國第7任總統安德魯•傑克出生地，在此附近的南卡土地上…種植園…傑克遜本人說他出生於此。從沿途曆史標牌上閃爍其辭的字句可以看出，南卡羅來納州對尚未定論的“傑克遜出生地”說法還是保留餘地的。
傑克遜的童年沒有接受過教育，他少年時期適逢美國獨立革命戰爭爆發。傑克遜在13歲時充當本地民兵的信差，他的長兄休•傑克遜在1779年與英軍的一次戰鬥裏中暑受傷而死；傑克遜與另一位哥哥羅伯特•傑克遜則因為駐查爾斯頓美軍投降而成為英軍戰俘。在俘虜期間，英軍將領考芬命令他為自己擦拭馬靴，遭到小傑克遜的拒絕。考芬惱羞成怒拔刀向他砍去，造成傑克遜左手及左顱受傷留下疤痕，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勇敢的瓦克斯霍男孩”。傑克遜兄弟在被俘期間幾乎被餓死，同時他們也感染了“天花”，到1781年4月傑克遜的母親伊麗莎白最終設法把他們解救出來時，羅伯特也隨即身故。同年11月，伊麗莎白在擔任誌願護士照料傷兵時染上霍亂而死，被葬於無名墓中，14歲的安德魯•傑克遜便成了孤兒。在傑克遜心中，他把全家人的死都歸罪於英國，這種仇英心理也直接導致他對美東“貴族”領導階層的懷疑與憎惡。傑克遜更崇拜敢於挑戰英國霸權的拿破侖式英雄人物，這也是他日後在“第二次英美戰爭”中成為美國戰爭英雄的深層誘因。
與南卡傑克遜公園東一線之隔的，是北卡“聯合”郡的瓦克斯霍鎮。聯合郡於19世紀40年代設置之時，“輝格”黨欲以其領袖亨利•克雷之名命名，民主黨則希望取名為安德魯•傑克遜（傑克遜已總統離任，居住在田納西），最後雙方折中為“聯合”郡。瓦克斯霍鎮則是瓦克斯霍地區唯一一座同名的村鎮，從瓦克斯霍公路進入瓦克斯霍鎮後，會看到路旁的一處小商業廣場前佇立著一塊白底黑字的北卡曆史標示牌。這塊標牌上注寫著“安德魯•傑克遜，美國第7任總統，1767年3月15日出生於此位置西南幾英裏處”。這是一種“雙關”的文字表達，因為“西南幾英裏”既可以理解為南卡的傑克遜公園，也是它要指的北卡傑克遜出生紀念地。依其所指向西南行約6英裏，小路蜿蜒在淺丘山林之中，荒涼曲折地遊走在兩“卡”邊界線上，及至一條編號1105-名為“安德魯•傑克遜路”的終點時，已經身處在蠻荒密林的深處了。在那裏，孤零零地坐落著一塊方形石碑，即為北卡勘定的安德魯•傑克遜總統出生之地。以Google地圖標量後發現，幾經周轉到達的這個目的地，與西南的南卡傑克遜公園也僅是一林之隔，不足一英裏遠。
1787年，田納西從北卡羅來納分離出去，引發大規模的移民潮。20的歲傑克遜也向西遷居到了田納西東北部的瓊斯堡。雖然傑克遜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法律教育，但他所知道的足以使他勝任一位邊疆的鄉下律師。傑克遜經手的大多是拓疆地流行的土地紛爭﹑暴力或毆鬥等訴訟案，他的親力勤為很快使他在政府及法律秩序混沌的新開發地享有聲名。傑克遜自少年隱藏在骨子裏的武力因子，還曾經使他與另一位律師因庭上相持而進行決鬥。1794年，傑克遜與人合夥從事土地買賣，這項運作使他在1818年時從契卡索部落購得土地，創建了後來的孟菲斯城。1796年，田納西經聯邦獲準資格建州，傑克遜擔任該州的第一位聯邦眾議員及後來的參議員。1798年傑克遜又被任命為田納西州最高法院大法官時，年僅31歲。時至今日，田納西州西部最高法院還設立在“傑克遜”-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傑克遜在毫無家世及教育背景下迅速塑造出自己的政治生涯，並在日後成為英雄進而登上總統寶座，他是美國拓荒時代“亂世出英雄”的一個最經典範本。而事實上，傑克遜真正鐵爍的政治人生此時才剛剛開始。
坐落在北卡邊界樹林深處的傑克遜出生地紀念碑，一副人跡罕至的模樣，它偏僻落寞的地形位置或許正是保留了兩個半世紀前傑克遜母親艱難返回的境況，這也是多年來兩“卡”兄弟為安德魯•傑克遜出生之地“相煎”不止的產物。關於此，北卡的教科書中稱傑克遜出生於“北卡羅來納邊界附近”，南卡的教科書則不提具體位置，隻說傑克遜是“南卡羅來納本州子弟”；兩州共屬的區域為避免糾紛，幹脆打出了“瓦克斯霍的土地-傑克遜出生之地”；而作為美國最高權威的“白宮”網站上，用詞亦“和稀泥”地同樣未置可否：傑克遜出生於“卡羅來納地區偏僻的林間居處”。由於傑克遜的母親伊麗莎白在他14歲時就染霍亂過早去逝，傑克遜的真正出生位置也就成了死迷。在傑克遜去世多年後，有一位婦女的兒子寫信說他的母親當年曾經給傑克遜的母親接生，是在北卡羅來納的一位叔叔家中。1910年，“美國革命兒女協會”北卡分部在此地樹林中豎起了一座石碑，上麵除標注“安德魯•傑克遜出生於此”外，還雕刻有一個他出生時的小木屋。而事實上兩“卡”爭奪的傑克遜，之後的大部分人生是在田納西的土地上度過的。
安德魯•傑克遜一生最輝煌的時期，是1812年爆發的“美英第二次戰爭”，使潛藏在他體內的天生軍武載體得到徹底的激活。1812年戰爭的起因，是美國趁英國在歐洲與拿破侖酣戰之際，意圖吞並加拿大從而將英國勢力徹底逐出美洲大陸。美﹑英兩軍分別在大西洋﹑大湖區及加拿大邊境﹑美國海岸及美國南部州四條戰線進行作戰。這是一場塑造英雄的戰爭，1814年3月，安德魯·傑克遜率領田納西州民兵﹑切諾基部落戰士和正規軍進攻了南部的克裏克部落。克裏克人曾經與英國結盟，但是戰爭的直接目的是為了控製克裏克人在阿拉巴馬州的土地。克裏克戰爭的結果，1,000名克裏克人中有800人陣亡，傑克遜通過條約，奪取了2000萬英畝土地（合81,000平方公裏）作為白人墾殖區。傑克遜在這場戰爭中手段之老辣，令克裏克人心感驚駭，遂以印第安語呼之“老而凶猛”（Jacksa Chula Harjo-Jackson，old and fierce）。這裏應該指出的是，自傑克遜之始，19世紀前葉美國曆史上曾出現過諸多通過與印第安人“以石擊卵”式戰爭建功的總統，包括威廉•亨利•哈裏森（9任）及紮卡裏•特勒（12任），這是一部染著血淚的殘酷功勳。與早期的“開國元勳”版總統們相比，他們可稱作為“亂世將軍”版。
與北卡簡陋荒遠的傑克遜出生地紀念碑相較，南卡的傑克遜州立公園在紀念設施上更具係統與規模。該公園位於瓦克斯霍地區的交通幹道-夏洛特公路之上，占地有360英畝（1.5平方公裏）之大。進入公園裏麵，還有園林局看護人員，內部入口也有傑克遜彩色的圖畫看板。在大片的空草地上，有展覽傑克遜少年時期的博物館，一間同時期的木屋校舍，以及傑克遜的一尊大型青銅騎馬雕塑。在公園的最遠角落處樹林前，矗立著一塊兒橢頂皺麵的石碑，上麵刻有傑克遜的話，“我被告知我出生在南卡羅來納…”。這是1824年傑克遜在他的一封信中寫的話，他說他出生在南卡他叔叔的種植園內，並在同時期的一張地圖上確認了是在南卡蘭卡斯特郡。這也是南卡在北卡設立傑克遜出生地紀念碑後，不遺餘力修建傑克遜州立公園的文字“鐵證”。盡管後來有人說，傑克遜在信中那樣說是拉近與南卡的關係，為他的總統競選做準備，因為彼時南卡準備取消聯邦關稅。從現在的角度來看，作為“孿生兄弟”，北卡後來還出生過詹姆斯•波爾克（11任）及安德魯•約翰遜（16任）兩位總統，而南卡在曆史上的總統記錄則幾乎接近空白，在傑克遜這張唯一的“王”牌上主動出擊，縱是一種“零”突破的補救良策。
但被南卡稱為“本州子弟”的傑克遜的路在那時卻越走越遠。1814年11月，安德魯•傑克遜將軍在克裏克戰爭勝利結束後揮師南下，到達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奧爾良城，與準備進犯的英軍大部隊展開戰鬥。在1815年初結束的“新奧爾良戰役”中，傑克遜的卓越指揮不僅保衛住了這座城市，並且以6000人大勝萬餘英軍：英軍傷亡2000餘人，傑克遜部隊傷亡僅70人，而且還擊斃了英軍指揮官愛德華•帕肯翰少將。美軍取得重大勝利的新奧爾良戰役，也是“1812年戰爭”中最後的一場大規模戰役。傑克遜一戰成名，令他成為聞名全美的戰爭英雄，也為他日後問鼎總統寶座積累了強大的資本。傑克遜此役，與近四個世紀前法國的“奧爾良英雄”貞德有異曲同工之合，那也是一場抵抗英軍的解救戰役，貞德也是率領6000人的軍隊勇敢擊敗英軍，保衛了奧爾良城，並且美國這座“新奧爾良”城的名字就是來自法國那座奧爾良城。曆史時而饒趣！言歸正傳，安德魯•傑克遜以其治軍嚴格，作戰驍勇而受到部下們的愛戴，他們形容他在戰場上“強韌如老山胡桃”（Old Hickory），這也成為他日後的綽號。
作為對鎮容強大的南卡傑克遜州立公園的回應，北卡隨後在其首府羅利的議會大廈前，揭幕了包括詹姆斯•波爾克及安德魯•約翰遜這兩位“正宗”的北卡總統，與安德魯•傑克遜一起的三人雕像。而在當地與南卡傑克遜州立公園相呼應的，是北卡“瓦克斯霍博物館暨傑克遜紀念公園”。它位於瓦克斯霍鎮中心以南，是在紀念瓦克斯霍印第安人基礎上設立的安德魯•傑克遜總統紀念地。這座紀念公園不僅占地同樣廣大，而且大門口也有傑克遜總統的彩色幅像，並且公園內正在修繕兩座據稱是傑克遜出生時期的小木屋。根據紀念公園網站上的信息，南北兩“卡”對於傑克遜總統出生地的爭吵從沒有間斷過，最廣泛的口頭流傳是稱傑克遜出生於北卡。這其中最主要的見證來自於一位名叫莎拉•拉滕的夫人（之前寫信人的妻子），她的母親曾經做過傑克遜的接生婆。兩“卡”的爭奪之戰還延伸到了體育項目，幾十年來，南卡蘭卡斯特郡與北卡聯合郡的兩所高中一直都在進行著橄欖球比賽，勝的一方即可宣稱下一年那裏是傑克遜的出生之地。南卡傑克遜州立公園的工作人員每星期都會遇到幾位較真的遊客，他說“不必在意傑克遜到底出生在哪一處荒林，這裏沒有像出生在紐約城與出生在蘭卡斯特那樣大的差別”。
安德魯•傑克遜一生輝煌軍旅生涯的最後一戰，是著名的“第一次塞米諾爾戰爭”。塞米諾爾戰爭又稱“佛羅裏達戰爭”，是美國為防止西班牙所屬的佛羅裏達地區成為“逃奴庇護所”，而對那裏的塞米諾爾人及克裏克人發動的戰爭。1817年，詹姆斯•門羅總統派遣安德魯•傑克遜前往指揮作戰，傑克遜通過一係列武力手段對塞米諾爾及西班牙進行威懾。最後時任國務卿約翰•昆西•亞當斯針對西班牙的困難處境，說服其於1819年將佛羅裏達轉讓給了美國。安德魯•傑克遜繼而成為佛羅裏達的軍事總督（注：百度說他為“州長”是有誤的，佛羅裏達直到1845年才獲準建州）。如今，位於佛羅裏達州北部海濱的最大城市-傑克遜維爾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市中心還可以看到傑克遜揚馬揮帽的巨大雕像。傑克遜的一生在軍事屢次對印第安人進行殘酷打擊，到他擔任總統後更加變本加厲，使他獲得“印第安人殺手”的惡名。這裏需要進一部說明的是，在十餘年後再度爆發的“第二次塞米諾爾戰爭”中，還有一位來自新拓荒地-肯塔基的將軍紮卡裏•特勒也率部參加了戰爭，他以後成為了美國第12任總統。紮卡裏•特勒是另一位靠與印第安人戰爭建立軍功的美國著名將領。
1824年10月，美國第5任總統詹姆斯•門羅即將兩屆期滿，下任總統宣戰拉開了序幕，軍功顯赫的安德魯•傑克遜首次參加總統寶座競逐。1824年的總統大選後來被傑克遜斥責為“腐敗交易”，因為雖然傑克遜在普選與選舉人團得票最高，最終眾議院卻推舉排名第二的前總統約翰•亞當斯之子﹑前國務卿約翰•昆西•亞當斯為新總統。這其間牽涉到傳聞亞當斯支持另一位候選人亨利•克雷的“美國體製”，並答應任命他為國務卿，而克雷則將手中的選票轉移給亞當斯，使他成功當選。傑克遜和他憤怒的追隨者們控訴說這是場“可恥的分贓”，但亞當斯否認他與克萊在此事上做出過任何承諾。不管亞當斯和克雷如何澄清，傑克遜始終相信他們之間存在肮髒交易，1824年總統大選的失利，傑克遜雖敗猶榮。他和他的追隨者們在隨後4年的選戰中充分利用了這一點，最終在1828年大選與亞當斯的再次交鋒之時獲得成功。
1824年的大選期間，已經退休至蒙蒂塞羅山莊的美國“至尊”級開國元勳﹑《獨立宣言》起草者湯瑪斯•傑斐遜曾對傑克遜這樣評論：
“我對傑克遜將軍任總統職之前景感到驚恐。就我所知，他是最不適合擔當此職者之一。他對法條與製度少有重視，而實際上他是個稱職的軍事首長。他火氣衝天。在我任議長時，他是個參議員，因脾氣急躁，他就是不能條理分明地說話。有太多次，我看他是想好好的講，卻因為狂怒而嗆咳。他的火氣現在無疑是小多了；自我認識他起，他就一直試著控製自己的脾氣，但他實在是個危險的人物。”
安德魯•傑克遜是美國曆史上出生地爭議最劇烈的總統，南﹑北卡交界之地的瓦克斯霍地區就此也成為各路遊客尋蹤探奇的熱門去處。筆者在尋訪這位貧苦拓荒移民出身﹑少年家境慘遭不幸﹑成年西去建功立業﹑日後威名赫然美國的“卡羅來納之子”出生地時，屢次因為兩“卡”那些閃爍其詞的示牌及刻意規避的路線而不得不穿梭於邊界線之間。在州際幹道上，通常兩州都設有巨大漂亮的歡迎招牌；而在郡級公路上，招牌的尺寸就明顯小了一號；到了村鎮的鄉間道路，看到的則隻是簡單的“州界線”（State Line）小標牌；待至去往傑克遜位於密林中的紀念地小徑時，已無任何分界標示可循，那裏除了一群悠然自得啃草的牛羊，別無它物。以Google地圖測之，無法確認那些是來自北卡的牛兒，還是來自南卡的羊兒？它們究竟啃的是哪個“卡”的草，亦更難分辨。看來，這些人類間的“難題”對它們絲毫沒有影響。回顧兩“卡”之間曠日持久的傑克遜出生地之爭，不禁泯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