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帕波河畔：“開國總統”華盛頓出生地

喬治•華盛頓出生地紀念園
美國 維吉尼亞州 殖民灘鎮 “帕波河”莊園
George Washington Birthplace National Monument
1732 Popes Creek Road ，Colonial Beach ，Virginia  USA

     ★作者敬告：【美國總統出生地•長眠地係列】文字和圖片皆為一手原創；轉載者應注明本文出處。“紐約代偉”保留追究權利。

   從首都華盛頓南出維吉尼亞（也可東借馬裏蘭州南下），沿州際95號高速公路南下一小時到達費裏德利克斯堡（Fredericksburg），再走3號公路，即國王公路（Kings Highway）向東約20多英裏40分鍾路程，即到達位於波托馬克河畔的喬治•華盛頓出生地國家紀念公園。這個大種植園式的國家紀念公園，在行政劃分上屬於維吉尼亞州威斯特摩蘭郡殖民灘鎮（Colonial Beach），但它的地理卻位於殖民灘鎮中心南方十幾英裏處。

   在3號公路通往華盛頓出生地的途中，會經過毗鄰的“喬治國王”郡一條“301號”公路，又名 James Madison Parkway-那裏是美國第四任總統詹姆斯•麥迪遜的故鄉；在距華盛頓出生地前六﹑七英裏處，又有一條“205號”叫做 James Monroe Highway 的公路，那是以與華盛頓同樣出生在殖民灘鎮的美國第五任總統詹姆斯•門羅名字命名的。這一地域在地理上被稱為維吉尼亞的“北頸”，它是由北麵的波托馬克河和南麵是拉帕漢諾克河兩條東西平行的河流，與東麵的切斯皮克灣形成的狹長“半島”地帶。在短短不到二十英裏的範圍內，就誕生了美國前五位“國父”級總統中的三位，可以說，這裏是美國“總統之鄉”（維吉尼亞州綽號）之中的“開國總統”之鄉。

 

   喬治•華盛頓出生地紀念公園的官方地址是：1732 Popes Creek Road。“帕波河”路，Pope-帕波，是最早開拓此地的一位英格蘭先民種植園主，也就是華盛頓總統曾祖父的嶽父。Popes Creek-“帕波河”屬潮汐型河（Creek 意思趨近於“溪”，但此處水麵之寬，稱“河”較為合適），長約5英裏，呈蝌蚪狀，東向“大口”匯入波托馬克河。

   當3號鄉下公路在寬闊的村郊牧場﹑大片莊園和野生原林中風景無限地穿行時，道路旁隔段兒就會有巨大的棕底白字標牌指示去那裏的方向，這時其實不用GPS就行了。當最終那個標牌的箭頭指離3號公路時，即是到了 Popes Creek Rd，這是一條更窄的掩映在高聳樹林中的筆直小路，沿途隱隱地散落著幾乎人家的房屋。“1732”這個不相稱的四位數門牌號碼，顯而易見取自這位“國父”的出生年份。幾分鍾即駛出林間，頓然開闊，前方路終可一覽無餘看到一座白色方尖石質紀念碑，在鬱蔥樹木襯托中尤為醒目。路的兩旁是平坦遙遠的牧場，還有一群黑色的牛馬等動物在悠然的低頭吃草。

 

   與其他美國總統紀念地明顯不同的是，華盛頓出生地公園醒目地標注了“國家級”（National）的管理層別。及至紀念園大門口外，除了右側橫在方石磚基上的長方形莊重肅穆的﹑由內政部國家園林局（NPS）設立的極具曆史人文感的大牌子外，左側也有一個“州管理極限”的小牌子-自此已不在維吉尼亞州律責之內。  

   時值冬季，雪草野林，自由進出的大門右側進去，左手設有寬敞的泊車場，停著大小幾部掛著NPS牌子的車輛，旁邊也設有RV（露營車）和巴士等大型專用車場。不遠處是帕波河，靠河邊有一座低矮的紅磚綜合小建築群，整體與自然環境融為一體，門口高高飄揚著一麵國旗，就是遊客接待中心。接待中心背後麵的大片水域就是“帕波河”的“蝌蚪”型開闊河麵，華盛頓的家族的“帕波河”種植園正取位於著名的波托馬克河畔和內張的“蝌蚪”狀的 Popes Creeks之間，著實是一處水潤之地。

   遊客中心外圍的環境及裝飾頗為簡樸精致。推門入內，右手是一些華盛頓的畫像和事跡敘述，這位如雷貫耳大人物的生平已不是我這遠道而來者的興趣點所在。左側高台桌子後坐有一位穿著整齊的年長白人女人，她表情認真而禮貌，這份含有榮譽感的工作在訪客稀少的季節也凸現出枯燥的氣氛。同她寒暄過後，她熱情地建議我看一段十五分鍾的華盛頓生平紀錄片，我婉謝了。向她索取了一副印製精美的華盛頓莊園遊覽路線圖，沿走道台階從後門出去了。

   後門外滿眼是優美的冰雪覆蓋的湖狀河麵景色。左向沿木圍石麵的莊園小徑循河畔朝深處走去，路旁有小立牌標有種植園的平麵圖及介紹。最早是華盛頓的曾祖父約翰•華盛頓於1657年經商至此，娶了帕波的女兒並得到了700英畝的煙草園；約翰的兒子，即華盛頓的爺爺勞倫斯•華盛頓曾在英格蘭接受教育。勞倫斯的兒子奧古斯丁（Augustine）繼續擴展煙草種植園到“帕波河”畔，他的第一個兒子，即喬治•華盛頓，在奧古斯丁死後繼承了莊園並繼續擴張，當時，莊園裏有大約20位非洲奴隸。直到華盛頓與另一富有的種植園主寡婦瑪莎結婚，他們合並後的財富使他們步入了殖民地貴族的上流社會。

   沿小徑緩慢坡度上行，看到河畔高坡上放有簡易木凳。其實那木凳就是樹樁一劈兩半，平麵在上，稍作支撐。右邊靠河畔的大片平地裏稀落地生長著一些林木。左邊會看到幾處稍新的早期典型的上層社會殖民式房屋，造型也不算豪華。房屋旁有一片空地被薄薄的白雪覆蓋著，大體呈長方形，空地前立有兩個說明標牌，一個上麵有華盛頓的頭像，介紹文字說：這是“開國總統”喬治•華盛頓於1732年2月22日出生的地方。我在牌子前拍了幾張照，尚弄不清這位“國父”出生的地方（Birthplace）是指的那幾間房屋，還是房屋與牌子間的這片空地。

   這時，從遠處的一座低矮的牛棚屋裏，走出一位身穿綠色“國家園林局”製服的高個子男子。我們友好地招呼了，他問我是否想入內參觀華盛頓生活過的房屋，待我弄清楚那幾間是後來“複製”的房屋之後，又婉謝了。他告訴我，華盛頓出生和生活過的房子在1779年聖誕之夜被火燒毀了，當時華盛頓早已不住在這裏了，是他的外甥住在這裏。現在可以看到的，就是這片空地裏殘留的地基，他指給我看牌子與房屋間被雪覆蓋的那一片空地，隱約顯露出四方型的貝殼鋪麵宅基脈絡。

   他還告訴我，沒有真正記錄知道原有房屋的狀況。上世紀30年代，華盛頓出生時房屋的地基被發掘出來後，又重新被掩埋了起來，並在房基表麵鋪上貝殼以作標記。華盛頓出生時的房屋，大體如附近的那座1931年“複製品”，內部可以擺放13張桌子，57把椅子，10副床第及8處壁爐﹒﹒﹒。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是一支小小的﹑已很少看得到的老舊款式，似乎是私事，他急急告辭而去。我想這已經足夠了，雖然略有些遺憾他沒說完。

   那幾間複製房屋的正門前，是一條大樹成蔭的筆直莊園道路，直通紀念園的大門入口處，與“方尖”紀念碑呈一條直線。道路北側的浩大區域，是種植園的主體，近處是圍欄和幾間牲畜屋，有幾頭牛在散步，這些大概都是給遊客看的；遠處掩鬱在林深之裏，難以望及，感覺頗遠。沿林蔭道朝紀念碑的方向走，幾分鍾就到，隻是二道門入口被鎖著，不得已由原路返回遊客中心再繞過去。

   這座高50英尺的石頭“方尖”紀念碑，矗立在入口處一個小綠地環島的中心，在晴空朗日下呈耀眼白色，它是整座“帕波河”種植園-華盛頓出生地國家紀念公園的最直觀地標。1896年，美國“戰爭部”（War Department，即現在的國防部）在“複製”房屋處豎起了這根用佛蒙特花崗岩造的“鉛筆”狀石碑，它是以9：1的尺寸比例仿照首都華盛頓的華盛頓紀念碑造成的。1930年時又挪到了現在的環島中心位置，這據華盛頓出生已近整整兩個世紀了。

   返回泊車場，開車經環島沿 Bridges Creeks Road 朝北向林深處進發，途中左側草地中有一座古舊破敗的小房子，右側則是大片參天的森林。待前方視野開闊後，看到左手有帶箭頭小標牌指示：家族安葬地。將車泊在路右側規劃的車位上，步行走向通往墓園的齊整小道。路旁的小遊覽牌上介紹說，1664年，華盛頓的曾祖父約翰•華盛頓在此定居後，便在他的木房屋附近建立了這座家族墓地。  

   1583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授權開發北美殖民地。第二年，英國探險隊在美國東岸登陸，並以“童貞女王”將該地區命名為“維吉尼亞”。1607年，英國在維吉尼亞建立了北美第一個殖民地，並設置詹姆斯鎮（Jamestown），一些英國人移民便開始到來。1618年，維吉尼亞殖民地實行個人領地世襲製度，更引來英格蘭及蘇格蘭沿海地區移民的大量湧入。煙草業也逐漸發展成為維吉尼亞的“黃金”產業。

   1633/4年，“華盛頓”第十五代-約翰•華盛頓，出生於英格蘭艾塞克斯郡的珀利（Purleigh）。1656年他在前來維吉尼亞殖民地的一次商務旅行中，住在了納撒尼爾•帕波的煙草種植園家裏，期間，他愛上了帕波的女兒安妮。1657年，約翰與安妮結婚，並從英國移居到了“帕波河”莊園，之後就開始世代生活在這裏。至喬治•華盛頓，已是源於英格蘭的“華盛頓世家”第十八代，北美分支華盛頓家族的第四代。如今，在“帕波河”種植園的這處華盛頓家族私人墓園，已發現安葬有包括華盛頓的同父異母兄弟﹑父親﹑爺爺和曾祖父等32位家族成員。

 

   家族墓園四周外生長有稀疏的高鬆柏樹，墓園低矮的圍牆用紅磚築成，已顯經久暗舊。入口處半扇鏽鐵柵欄門敞開著，墓園內淺雪附地，冬草平生，一排大型陳年石棺和灰舊四方石碑整齊放置，悠然棲息，陽光從樹枝空隙間灑落下來，天與地皆靜到出奇。也許，他們在這處九泉之下也無法想象，這個家族後來會有一個人，從這兒走出去，帶領一夥人，打敗了他們那個年代世界上的終極強權-也是他們的母國，締造出另一個未來世界大帝國的雛體。是喜是憂，不得而知。話說回來，如果沒有後世美國的強大勃發，華盛頓或許也僅如某個南美獨立國家的開國者那般不為世人所熟知，偏僻的此隅也不會招致我這種異國遠客的慕名隨至。

  華盛頓家族墓園與通往車道的小徑組成的圖形，像一支蠅拍。車道再向北去，就到了可以上溯到華盛頓弗農莊園故居以及首都華盛頓的寬闊的波托馬克河畔。

 

  1754年，二十二歲的華盛頓繼承了維吉尼亞北部的“弗農莊園”後，就幾乎沒有再回到這裏。1799年華盛頓去世後，安葬在靠近首都華盛頓的弗農莊園內，“帕波河”莊園逐漸被廢棄。1815年，華盛頓的養孫造訪這裏，在華盛頓出生的地方立置了一塊兒小石碑。1858年，維吉尼亞州政府獲得了莊園的擁有權，但“內戰”的爆發使紀念園的計劃被取消了。1882年，維吉尼亞州又把這裏轉讓給了美國“戰爭部”，由其陸軍工程部管理。1896年，陸軍工程部在原出生地豎起了一座花崗岩方尖紀念碑。20世紀20年代，紀念園在“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幫助下，收回了很多最初的土地。1930年，正式成為國家紀念園，占地538英畝（218公頃），是遊覽和教育的基地。現在整個修繕後的紀念園還有殖民式廚房，殖民式花園，草藥園，農場工作間，編織屋，伐木屋，野餐地，17世紀冰窖及一英裏長的環形 Nature Trail“自然之蹤”小徑等。

   喬治•華盛頓出生地國家紀念公園全年免費對外開放，遊客中心內設有自願性捐款小箱。這天是深冬雪後，遊客僅略有一二，但看見箱內卻充滿了紙鈔。

   開車離開紀念園，再遠遠回頭望去，那座“微縮版”紀念碑仍然在綠樹堆的中發著耀眼的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