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 鵝 鵝

我高中畢業的暑假，我娘在院子裏養了4隻鴨，2隻鵝，每天我的任務就是去挖蚯蚓，切菜葉給它們吃。還打掃院子。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有東西從洞裏鑽了進來。等天亮我們發現時，一地的鴨毛鵝毛，就剩最後一隻鵝縮在角落裏澀澀發抖。我們這是家屬大院，附近都是家屬樓，估計是附近農村的啥動物發現了它們，把它們吃了。從此以後，有人遛狗路過我家，它都上竄下跳，抑製不住的恐慌。從此我們更加疼愛它。
它每天對著天空哀鳴，我們猜想是在思念死去的好朋友。我們放了個鏡子在院子裏，它每天除了出門跟我娘去買菜，就是坐在鏡子旁，很安靜很安靜。
我娘帶它去買菜，會路過銀行。有時我娘會去取點錢，就跟它商量，坐在大門口，別動，別拉屎，別跟陌生人說話，誰叫也不能走。它就真的找個地方坐下，一動不動。
去擁擠的菜市場，好幾次被人當做逃跑的，被人追殺。所以它寸步不離的跟著，每次從菜市場回來，都象打完一場仗。

後來天冷了，太吵了，太臭了，鄰居受不了了，所以它就被送到了附近農村的一個農場，寄養。我們唯一的條件，就是別殺了它，給它養老，別成為桌子上的一盤菜。
有次父母去看它，在鵝群裏，我們完全分辨不出誰是誰，它一眼就認出我們了，朝我們撲過來，嘎嘎的叫著。

現在都想起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