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一把古董小提琴,兩個音樂人的愛情,三代人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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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之戀 27

(2014-07-01 19:10:16)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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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法官一開庭就問:“被告,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認罪以換減刑,或繼續庭辯。”

我想也不想,說:“法官大人,我認罪。”

台下觀眾發出暴風驟雨般的掌聲,“啊,感謝上帝,我們終於可以出發了。”

首席法官明顯很驚訝,大概他在想,這麽狡猾的人為何這麽快就投降了?他又問:“被告,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法官大人,我有罪。我願協助法庭指認我的同夥,以換減刑。”

首席法官鬆了口氣,說道:“非常好。被告,這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法官大人,我有個請求。”

“請講。”

“我的同夥就在旅客中,說不定,就在這現場觀眾中,但我不知道是誰。我跟他,或者是她,一直是單線聯係。我請法官大人宣布全船宵禁,不許人員上 下。”

首席法官沒有馬上回答我,與另外幾個法官商量去了。台下的觀眾全在罵我和同夥,說我們是一鍋美味皮蛋粥中的老鼠屎。我心想,我哪是老鼠屎啊,我明 明是一塊大石頭,被周瑜扔進茅坑,激起了群忿。我這麽做是想打亂潛在對手的節奏,親自點炮,讓那些還在堆放火藥桶的人措手不及,炸在自己手裏。可 惜,我不能與公主預先溝通協調,一切都要相機行事。

辯方法官好心提醒我:“你想清楚了沒有?你不要因為證據不利於你,就害怕認罪,成為冤案,真正凶手卻逍遙法外。”

我堅定地說:“我想清楚了。我就是罪犯!”

“好,在宣布宵禁前,有個疑點必須得到澄清。那就是,根據垃圾箱記錄,你必須要有三十五分鍾做案時間,但證人調查顯示,你隻有最多十分鍾。請解釋 其中矛盾,解釋合理,宵禁就馬上開始!”

我仰天大笑,要把我自己弄成有罪還有難度呢,我一時也沒想出個理由,就用大笑掩飾,笑完後,我還沒想出,就故作神秘地說:“我給你們一分鍾時間 猜。”法官們都輕蔑地笑了。

在這一分鍾裏,我裝成一臉不屑,仿佛其他人都是笨蛋,其實我十分緊張,腦子轉得飛快,編了好幾個胡扯的理由,都行不通。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胡扯, 我一提宵禁,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拖過時機,我們反而加速落入險境。

60秒,我心髒跳了180下。跳到181下時,我咳了咳,說:“看來,笨蛋們隻有被宰的份!”

觀眾們已出離憤怒了,因為我一句話汙辱了所有的人。他們 吼叫道:“馬上宵禁,抓住他的同夥一齊吊死。”可這討厭的辯護法官說:“解釋不清不能宵禁,因為違反憲法。”觀眾們大罵這法官迂腐。我可沒空罵 他,腦子裏整出一個個方案,一個個否決。已經有觀眾自發地跳出來守住影院進出口,隻許人進,不許人出。有幾個孩童要上廁所,出不去,急得哇哇直 哭, 他們的家長快與守門的觀眾打起來。

我的心髒又跳了180下,終於找到個好方案,開口了:“其實很簡單,你們怎麽沒想到呢?真是通通笨得可以去死!從證人那推測出的十分鍾做案時間是 對的。不對的是垃圾箱開關時間,它被我做了手腳。”

大副先生站起來,嘲笑道:“法官大人,這罪犯在胡扯!所有係統記錄都加密,隻可寫一次,寫後隻能讀取!根本不存在篡改記錄的可能性!”

我馬上譏諷道:“大副先生,我沒有簒改記錄,我愚弄了垃圾箱的傳感器。當然,也愚弄了你。”

“哼!又在胡扯!你在更衣室光著屁溜,用什麽工具?沒有專門工具,你抓瞎吧!別用你那三寸長的棒子在牆上打洞過癮——頑強了。快點如實招供吧!” 大副很生氣,說的話甚是粗魯。法官沒有警告他藐視法庭,反而與觀眾們一齊大笑。

“不信?看看我是如何‘玩你的牆’的!看,這垃圾箱於5點20分開關過一次,對把?你們這群弱智的,別以為那時我已跳進垃圾箱了。其實不然,我是 5點27分跳進去的。”

“怎麽可能?隻要有開關就有記錄!”大副大聲否認。

“笨笨笨!真是笨!我於5點20分打開垃圾箱,並沒有關上,用洗澡的肥皂把關閉傳感器上的叉簧粘住,這樣,係統就認為垃圾箱關上了,其實,從5點 20分到5點45分,這垃圾箱一直開著,我愛什麽時候進,就什麽時候進,愛怎麽玩你的牆,就玩你的牆!我在碼頭的夥計們說不定現在正操家夥上船, 準備把你的破牆玩爛,然後拆牆把你埋了!”這回,輪到我的唾沫星子飛濺了。

法官們已氣得發昏,忘了警告我藐視法庭。大副聽得勃然大怒,罵道:“你這個婊子養的!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垃圾箱一直開著快半個小時,飛船控製中心 根本不知道!如果當時進行垃圾傾倒,裏艙直通外太空,空氣漏光,飛船要散架,所有人都完蛋!”

“讓你們統統完蛋就是我的任務,你們不死光,我的老板就不高興!”我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首席法官拍案而起,喊:“馬上執行全船宵禁!關閉影院所有進出口!”

44

飛船猛地震動幾下,所有人踉蹌一下。在水手們慌亂的叫聲中,飛船離開了碼頭。觀眾們完全陷入了恐慌,抓狂的在尖叫,呆諾木雞的在暗自祈 禱,腦子清楚的鑽到椅子底下,腦子糊塗的到處亂跑相互踐踏。

在我認罪過程中,有兩人的眼睛一直瞪著老圓,一人是恩佐,一人是公主。恩佐聽完我的坦白,迷著眼一言不發。公主聽完,則向尼科羅上校使了個眼色。 尼科羅上校高叫口令,讓帝國衛隊把邊門和側門全關了,重兵守住大門,又在放映台的四角搭起便攜式機器人戰警。在槍口的震懾下,混亂的觀眾如羊群一 樣被驅趕回座位,一切恢複原樣,但如果你仔細觀察,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瑟瑟發抖。

辯護法官又開口了:“首席法官大人,我還有幾個疑問。請讓我再問被告幾個問題。”

啊!啊!啊!我也開始瑟瑟發抖了,他還有問題!他的每一個問題,我都要撒個大謊。謊言極耗腦力,而且編得太多要得癔症的。

“好,請簡短點。”首席法官也很有耐心。

“我懷疑被告有精神病,他所說的不一定真實,要進一步認真核實方可定案。”辯護法官說。

“何以見得?” 首席大法官問道。

“我想請你們聽一聽他的審訊錄音。” 辯護法官說完讓書記員播放錄音。

他放的是我跟卡西克偵探講的胡言亂語。雖然現在場麵很緊張,仍有不少人噴笑出來。“哈,這人確實腦子有問題,從開手銬能講到麵包油,從家庭住址拐 到女人一生最美麗的時候,從程序員想到要惡發,從編程麵試題歪到生死輪回,從圓周率轉到吃茴香豆!真能扯啊,嘖嘖。”

首席法官忍了忍笑意,想了想,說:“我不認為這能說明什麽問題。他剛才辯論的時候腦子挺清楚的。我也有個疑問,我總覺得被告有大包大攬,有包庇真 凶之嫌。我們應當盡快找出其他凶犯。計算中心,加載協從犯模式,驗證已有數據!”

“加載完畢!”計算中心回應道 。

“被告,先說說你為何去弗朗哥部長那殺人”首席法官威嚴地問。

“因為弗朗哥部長那有貨!”我脫口而出。

“什麽貨?”

“珠寶和文件!珠寶我要,文件我老板要。”

恩佐聽到我這話,身體晃了一下。

“你的老板是誰?”

“我不可以講的。他會要了我的命。反正,過一會兒你們能見到他,因此,我不用提他的名諱了。”

“那你的同夥就不要你的命了?”

“他?哼!我沒要他的命就不錯了。”

“講講你行凶的過程吧。“

這個問題我準備過,於是繪聲繪色地講起來:“好吧,說完,你就知道為何我想要他的命了。當時,我穿著浴袍,手裏拎著兩件浴袍進了垃圾箱,拾起垃圾 箱地板上的力場彈射槍……”實際上,當時地上根本沒有力場彈射槍,大概,一過蟲洞真正的凶手就取走了。

“等等,你拿那麽多浴袍做啥?”恩佐問。

“那浴袍又厚又軟,我疊成六層,包在腳上,踩在地毯上一個腳印都不會留。”

“哦,繼續吧。”恩佐說。

我冷眼看看他,臨時決定,在胡編的殺人過程中再加點東西惡心他:“我到馬蒂尼小姐門口,用暗號敲門,裏頭應了一聲,說,死鬼,怎來得這麽晚?再晚 恩佐就回來了。她開了反鎖,但開不了門,因為密碼門鎖著打不開。我問她密碼是什麽,她說恩佐老換,記不清了,給了幾個密碼,讓我一個個試。我共試 了一百七十三次,才把門打開。一進門,我倆就抱在一起了,她的肉感真好。她什麽也沒穿,而我浴袍下也是光著的,於是我們邊說情話邊在床上運 動……”

觀眾席中有人吹起口哨。恩佐的紅臉扭曲,他尖叫道:“別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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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唐 回複 悄悄話 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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