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弗朗哥部長,您好。在收到你的付款後,庭辯會繼續。”首席法官說道。
“法官大人,款已匯出。”弗朗哥昂首高聲回答。
過了幾分鍾,首席法官宣布庭審開始。法庭工作人員前來取我的指血,驗明正身去了。我的正身當不會錯,一會兒法官宣布進入庭辯。
“被告伊森.馬丁到被告席入坐。”我被帝國戰士押入被告席。
“控方陳述開始。由控方法官主持。”
控方法官慢條斯理地念道:“認定伊森.馬丁是凶手的主要證據有三:1,他在凶殺現場出現過。2,他狡詐詭計多端,符合凶犯作案方式。3,他圖謀不 軌,試圖再次作案。現控方逐條證明,請證人彼得.外斯特多爾到場。”
彼得從證人席中走出,宣誓完畢。控方法官說:“自我介紹身份。”
“我是勞倫斯號的保安。”
“彼得,你在凶手現場附近見過伊森沒有?”
“是的。我們接到茹蜜妮莎公主報警,說有流浪漢在特等艙走廊。我趕到那,就是這個伊森.馬丁,躺在地上,嘔吐個不停。他躺的地方,離馬蒂尼小姐的 客艙不到兩米。我們一查,這人隻持有底艙船票,卻混到特等艙。我們架著他回底艙,路上他借故溜走。”
“你見到被告人時,是幾點鍾?”
“羅倫斯號時間,約正午12點30分。”
“你可以肯定?”
“是的,飛船12點10分過的蟲洞。剛過蟲洞不久,我們就接到了報警。”
“你一直說‘我們’,還有誰與你在一起?”
“我的搭擋。”
“何人?”
“這個問題與本案有關麽?”彼得摸了摸他的下巴。
“是的,因為他是另一個證人。”
“我有權利不說。”
“好。有線索表明,他是湯姆.庫波爾。對不對。”
“呃……,是的。” 彼得摸了摸他的耳朵。
“好。被告人溜走時,幾點?”
“約正午12點35分。”
“他以何借口溜走?”
“他說要去貼《尋狗啟事》。”彼得又摸了摸他的大鼻子。
“那以後,你見過他沒有?”
“有。”
“什麽時候?”
“十分鍾前。”
“哦。謝謝。你可以退場了。”
彼得回到證人席。
“請證人辛紮.格裏特。”
辛紮走出宣誓完,法官道:“請自我介紹。”
“我是茹蜜妮莎公主的生活秘書。”
“你最早何時何地見到被告人?”
“12 點25分左右。我才從催眠劑作用下醒過來,聽見公主在走廊中大叫。我衝出,看到公主正在驅趕被告。我呼叫保安,保安很快來了,架走了被告。”
“你再次見到被告是什麽情況?”
“約12 點45分,在公主門口見到他。他正在向馬蒂尼小姐的門上貼《尋狗啟事》。公主叫我進去辦點事,一分鍾後出來,看到他還在貼啟事,我沒多想就走了。”
“是你讓他貼《尋狗啟事》?”
“不是的。公主讓湯姆.庫波爾去貼的。”
“那麽,為何你見被告人在貼,沒起疑?”法官問。
“我當時沒多想,以為湯姆罰他貼《尋狗啟事》,補償弄髒地板之過。”
“你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嗎?”
“不知。據公主說,我走不久,她覺得門外麵有人,出來看時,走廊中已沒人了。”
“你再次見到被告時是何時何地?”法官又問。
“大約晚上九時,在圖書館。因為隔壁的凶殺案,公主和我決定到圖書館睡安心些。我們正要睡覺,保安湯姆進來要書看,他找了很久沒找到,公主說開燈 找。燈一開,湯姆發現被告在那,撲上去搏鬥,被告開槍打傷湯姆。這時公主大聲喊人,帝國士兵衝進來捉住被告。”
“你看到被告開槍了?”
“沒有,他們在書架的另一麵,我看不清他們,但是我聽到卟噗兩聲輕響,接著兩聲標槍紮入木頭的聲音,從這些聲音的方位判斷,應該是被告開的槍。”
“謝謝你。你可以回座位了。證人提問告一段落。從現場的腳印分析,被告人的確到過現場,請看幻燈。”控方法官指著放映台。
放映台投射出一全息像片,是特等艙的平麵圖,我的腳印被標在上麵,清晰可辨。我的腳印在走廊中來來回回好幾次,在公主門前有一堆,在馬蒂尼小姐門 前和對麵牆前又是一堆。我一看,這很不妙。我在公主門前和馬蒂尼小姐門前的腳印多多,這我可不擔心,我隻怕有明眼人看出,我的腳印最終止於垃圾箱 前。幸好,沒人指出這一點。
控方法官說道:“從這些人證物證說明,被告人的確到過凶殺現場。控方的第一條成立。”
首席法官接著宣布:“第一階段人證物證調查結束,請計算中心更新被告有罪概率!”
我看顯示牌,左邊15.1092%,減半了,右邊0.2771%,都快降沒了。恩佐.弗朗哥不高興了,大聲嚷嚷起來:“嘿!法官,我抗議!我抗 議!我要求法庭調查。這混蛋計算中心,你,你是不是收了被告的禮?他是不是你們的讚助人啊?這第一條控述成立,為何有罪概率反降?”
這時,辨方法官打了個大哈欠,慢悠悠地說道:“最終的作案現場,馬蒂尼小姐的客艙內,根本沒有被告的腳印。況且,這些證據表明,在凶殺現場出現過 的人很多,不隻被告一人。”
我也聽到些觀眾的反應。“嗯,原來轉貼《尋狗啟事》的俠客是凶手自己啊。這不合情理啊。”還有人混在人堆中,陰陽怪調地捏著嗓子叫:“恩佐!你昨 天晚上睡在哪裏啦?公布一下馬蒂尼小姐的客艙內其它人的腳印吧!” 另有人非常非常小聲地調侃:“對,對,對!讓我們看看你在床邊的軌跡。哈哈哈!”
恩佐麵色一紅,叫道:“法官大人,我可以向你證明,被告詭計多端,你們都被蒙蔽了!”
首席法官宣布:“法庭進入第二輪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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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方法官幹巴巴地念:“從現場的調查看,凶手是一個作案老手,而且智商極高。原告認為,在所有到過現場的人中,隻有被告伊森符合這一條件。之所以 認為凶手智商極高,有以下幾個證據,第一,……”
恩佐不耐煩地打斷道:“大法官,我要求親自列舉證據。”那控方法官正好不想念這無趣的訴狀,就順水推舟地準許了。
恩佐踮踮腳尖,讓自己在原告席上顯得更高些,清了清喉嚨,嗓音提高八度,講道:“女士們,先生們。今天,讓我在這裏,給各位揭露一位冷血殺手,他 隱藏極深,心狠手辣。這個人,就是在被告席上站著的伊森、馬丁。”他指著我,走下原告席,到放映台前。“請書記員出示馬蒂尼小姐的客艙門照片!”
放映台上旋轉播放著艙門全息照,恩佐用手在空中比劃著,控製顯示大小,把它轉到一個特定的角度,繼續講道:“這是一個標準的特等艙。請大家注意一 下這個艙門,是飛船的標準配置。住在特等艙的人都知道,這門上有電子密碼鎖。客人入住時,會重新設定密碼。這個密碼是我親自設的,隻有我和馬蒂尼 小姐知道。你們有些 人問我昨天晚上在哪睡。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們,我在馬蒂尼小姐的床上睡的!她和我一夜男歡女愛,聲音可能大了點,睡得可能晚了點,請住在上下左右的朋友見 諒。”
台下的觀眾一陣冷笑和嘲笑。
“我們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起床,起來後又做了幾次,餓了,想去吃午飯。馬蒂尼小姐說,她走不了路了,叫人送來午飯。她吃完,說要在床上恢複恢複, 晚上七點還要參加舞會,就躺下睡了。我吃完,認認真真關好門,還讓她在裏頭反鎖上,才下樓去賭場。這些賭場的工作人員都可以證明。”
他指了指證人區的那幾個賭場發牌員。發牌員們點點頭表示有這麽回事。
“我一直玩到六點鍾左右,想到要準備七點的舞會,就回客艙。客艙門被反鎖打不開,我叫門,裏麵不應。我隻好找服務員撬開門,一進門就看到馬蒂尼小 姐……,她被一條粗大的標槍釘在床上,沒氣了。我存在保險箱裏的珠寶和文件都不見了。我怎麽也不明白,在一個沒有任何窗戶的客艙,門從裏反鎖,人 能被標槍紮死,東西能被拿出去。你們知道這凶手是怎麽做到的嗎?” 恩佐問台下觀眾。
台下觀眾中有人舉手,回道:“我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可能是馬蒂尼小姐給人開了門,拿你的東西送了人。來人拿了東西,還給您幾頂大綠帽子。最後他 們分贓不均, 她被相好殺了……” “是啊,這種笨問題還好意思問出來?”有人笑出來。
“哼!我看最笨的人是您。如果有人進來作案,走的時候怎麽反鎖門?馬蒂尼小姐不可能反鎖上門才被殺吧?大家看看偵探們上船調查後寫出的報告。”恩 佐開始念報告。
“死者,女性,約二十七歲。被標槍戳破腹主動脈,大量失血死亡。死亡時間約為勞倫斯時間下午5點30分。凶器為特製槍械。書記員,放凶器照片!”
放映台上展出那把“輕響的痛楚”。
“就是這把力場彈射槍!它射出的子彈在空中能增大成一標槍。大家看照片!這門上的貓眼,被人鬆動了,一捅就掉,子彈就是從這射入室內的。這把槍在 被告手中,於晚些時候,在圖書館內射傷了湯姆。彈道分析表明,殺死馬蒂尼公主的標槍也是從這槍中射出的。因此,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伊森馬丁!”
台下觀眾問:“你講了這麽多,我怎沒聽出凶手智商高?這槍很難用麽?”
“你且聽我道來!”恩佐得意地笑笑,走回原告席,“並不是這槍難用,而是這艙門難開。我從賭場回到客艙,敲門的時候,發現電子鎖是開的,隻是門被 反鎖了,所以進不去。你們想想,是誰開了密碼鎖呢,當然是凶手!”
恩佐又從原告席走回到放映台前,說:“看這些全息照片,以及偵探報告。據電子鎖曆史數據表明,凶手僅僅試了一百七十三次,猜出了密碼,根本沒有用 開鎖設備!他開了鎖,但門被反鎖進不去,於是捅掉貓眼,開槍殺死馬蒂尼小姐,然後用這長管工具,從貓眼中伸入,解開反鎖,進入室內,偷走珠寶與文 件。然後,出門,用長管工具反鎖上門,安回貓眼,偽裝成初始狀態。是誰能猜密碼,又如此膽大心細呢?這兒隻有伊森馬丁一人!”
首席法官問:“你怎知伊森馬丁有解密碼鎖本領?”
恩佐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剛才第一次庭辯的時候,有個細節沒有人注意,快快!將伊森在特等艙走廊的腳印圖再放一遍!……你們看,根據這腳印 的順序,他的腳印終止於什麽地方?”
“垃圾箱啊。”觀眾中有眼尖的人叫道。
“對了!對了!垃圾箱邊上有什麽?”
“有電子密碼鎖啊。”
“對了!對了!他腳印終於垃圾箱,說明他鑽進了垃圾箱。可是垃圾箱過蟲洞的時候,要鎖上的,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垃圾箱密碼隻有內部員工知道,他 沒有解密碼鎖的本領,怎麽開得了垃圾箱?他智商不是一般地高啊!”
恩佐興奮地又走回原告席,叫道:“法官大人,我請求證人上庭,以證我所言屬實!”
“我的天啊!我有在麻煩了!”我的後背出了點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