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一把古董小提琴，兩個音樂人的愛情，三代人的恩怨。
一聽他要推平我的學校，我眉目間的殺氣變得熾烈，說：“那個小樹林，死人太多。光土改時，那集體槍斃了幾百號人。文革時，不知又有多少人在那了斷。我花大 錢請了道士，好容易改了那的風水。你在那亂動，輕則厲鬼上身，做了王局長的隨從。重則那裏從此陰魂不散，永遠荒在那。不要做不識大體的人，斷了大家的財 路。”
禿頭怔了一下，打了個寒戰，合上卷宗走了。
我回到音樂學校，找到殷晴，問她在警局被問了什麽問題。她說，沒什麽，就是問去年10月8日那晚發生了什麽事。
“你怎麽回答的？”我問。
“我說。那天晚上，我和你相愛了。”殷晴說。
下午，我專心做拍賣前的準備。我與我的競拍槍手見麵了。他是個房地產商，姓丁。我也沒讓他知道拍賣保留價，隻告訴他了競拍法則。我告訴他，他出價主要是為 了調整拍賣價的相位，他開始出價時，一定要殺入前三甲，以後每次加50萬，一旦薛梁出的價卡上了1100萬，1250萬，1400萬，1550萬，……這 個等差數組中的任意一個數字，他就不用出價了，靜等其它買家中標。
他問：“你想讓誰中標？”
“到時自己看吧。”
他問：“這……能行嗎？”
“相信我。”
“好。”他說。”你的競拍定金有沒有問題？”我問。
“沒問題。”
“丁老板，你說，這小樹林彈丸之地，能賣幾千萬嗎？”
“陳老板，你要這麽想，賣幾千萬是不是太便宜了。那小樹林是這城裏的最後一塊空地啊，還在縣委邊上！不賣出個地王價，不合情理。”
他這麽說，我放心了，就建議道：“我們最好演習一下競拍。”
我和他練習了這拍賣法則，直到他熟練了，才離開他的公司。
在準備拍賣的同時，我不斷地關注比特幣。比特幣多次衝高220美元，莊家做空的概率升到55%。我清倉的速度加快。當最後一筆比特幣賣出後，我的賬麵總數 停在了242萬美元。我長出了一口氣。除去抵押給商依依的190萬，我有62萬的資金，加上下午鬼琴抵押後的150萬，我有212萬可用，按20%的定金 算，我可做空1060萬了。
我打電話給莫西：“我的比特幣賣光了。”
“好。我的也差不多了。”莫西說。”我想做空1060萬。”
“你太瘋狂了！不怕血本無歸麽？”
“反正那錢本來也不是我的。”
“嗯？說說？”
我給莫西講了我如何從艾爾德那拿到贓款的，如何用贓款炒地皮，又接著炒比特幣。
莫西歎道：“難怪你這麽大膽，原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輸不起，不敢做空。我總結了一下薛梁的比特幣用戶名。到時盯著它們買。”
“好的。”
我正要掛電話，莫西說：“等等，有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的。”
“什麽事？”
“算了，不說了。你這幾天忙，你先專心拍賣小樹林，做空比特幣吧。”
“到底什麽事？”
“沒事，我掛了。”莫西掛了電話。
晚上8點很快就到了，殷晴說她不想去拍賣會，看到小樹林被賣，她心痛，而且，她今晚要與曲老師一家人商量點事。我開車去拍賣行的時候，曲校長，高誠和林鬱音也來了。
晚上舉辦的拍賣會，本應清淡，沒想到，來競拍的公司和個人達十五家之多，他們都在熱烈地討論，猜小樹林這塊地王最後花落誰家。丁老板來得很早，一直在競拍者中聊天。薛梁的房地產公司也來了幾家，現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齊上。我也看到了秦卉，她在梵闌地產露了個臉就消失了。
商依依出現了，她居然會親自來哄抬地價！我專門上前，打了個招呼。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根本不與我搭茬，由兩個保鏢護著，大咧咧地入坐競拍席，麵無表情地靜等拍買開始。
在候拍室，拍賣師當著我的麵打開了拍賣價信封，看了看，問我，為什麽保留價是“1996.0411萬“，為什麽不用整數，差那麽411元錢麽？
“這數吉利，有問題麽？”我說。
“沒問題，就是看著怪怪地。”拍買師說。
拍買8點準時開始。拍賣師念了拍買委托書：“今天是2013年4月8日，委托人陳天，委托本拍賣行拍賣二人音樂學校舊址，學院路300號。本次拍賣規則采 用速勝式拍賣，瑕疵不擔保。支付方式為現金，不接受按揭支付。這些拍賣要求，委托人已依法於七天前，也就是4月1日，在新聞媒介，包括報紙、電視和廣播上 發布的拍賣公告中說明。委托人也按要求開放了拍賣標的給公眾，符合拍賣條件。起拍價最低五百萬，第一競叫不設上限，之後競價幅度為50萬元和100萬元兩 檔，多加無效，以防惡意抬價。當競價接近保留價時，取前三甲競拍，直到競價超過保留價。”
拍買師一口氣說到這，停了停看看台下，看沒有異議，接著宣布：“請有意參於拍賣者進行競買登記，交納保證金，即起拍價的20%，一百萬元。三十分鍾後，如有兩個以上拍賣者交納保證金，拍賣開始。為方便競買人評估拍賣標的，拍賣標的的圖文資料可到拍賣書記處免費索取。”
“支付方式為現金？這拍賣條件真苛刻！”有人抱怨。
“這是地王的拍賣啊。沒錢別來！”
“你從錢莊中弄點現金出來，有誰知你是按揭？”
半個小時後，交了保證金的競拍者拿到了競拍牌號。我掃視了一下競拍廳，拿到牌的有十一家。
拍買師宣布：“起拍價最低五百萬，競拍開始！”
商依依第一個舉起了牌子，“1400萬！”她叫。
1400萬！聽到這個數字，我冷汗直冒。如果我不改保留價，這商依依第一叫就拿下小樹林了。她是來搶，還是哄抬地價？心地善良的殷晴又被她媽忽悠了。
台下的競拍者們中一陣騷動，他們沒想到地價一下拔得這麽高。
拍買師說：“1400萬，還有誰出價？”
商依依原本勝券在握，聽見拍買師這句話，臉色大變，用歹毒的眼光盯著我。
不要這樣看我，陰謀家！我心裏罵她。
丁老板馬上跟進：“1450萬！”
薛梁的梵闌地產公司也跟進：“1550萬！”
其它的競拍者有的猶豫，有的搖頭退出。
拍買師宣布：“前三甲產生。競拍繼續！”
商依依：“1600萬！”
梵闌地產完全按照我的競價法則出價：“1700萬!“
商依依：“1750萬！”
梵闌地產：“1850萬！”
商依依：“1900萬！”
梵闌地產：“2000萬！”
拍買師：“成交！學院路300號，成交！拍賣終止！祝賀薛氏集團下的梵闌地產成為受買人！受買人必須72小時內將2000萬現金支付完畢。”
商依依本來就蒼白的臉變得慘白，她立刻起身，拂袖而去，經過我麵前的時候，氣狠狠地說：“陳一大！”
薛梁興奮地接過成交確認書，過來與我握了手。秦卉又出現了，薛梁對她伸出了拇指，說：“秦小姐的競價法則果真靈驗！”丁老板也上前與我握手，悄悄地離開了拍賣場。我開車回家的時候，接到我父親的電話，他誇我辦得漂亮。
我回到家時，曲校長，高誠和林鬱音已走了。殷晴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發楞，手指又在胸前發梢上打旋。我一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就心中發毛，因為每次我看見她這樣，準沒好事。
我在她身邊坐下，握住了她在發梢上打旋的手。”賣了？”她問。
“賣了。2000萬。”
她吃了一驚：“不是1400封頂？”
“不是。我臨時將保留價改成了1996萬411元。最後薛梁出價2000萬。”
“哦。”
“你媽一上來就出1400萬。這是怎麽回事呢？”
“她改變了主意，要從你這買下小樹林。”殷晴說。
“我不認為她改變過主意。”我說。
“所以，你給我看過拍賣委托書後才改的價？你好狡猾！”
“對不起，殷晴，我不得不這樣做。原諒我。”
“為什麽保留價定在1996萬411元？”
“1996年4月11日是高葉民的祭日。”
“原來是這樣。陳天，我原諒你了。”
殷晴輕輕地依進我懷中，與我接吻。
“陳天，我累了，想去睡了。”她說。
“殷晴，你心裏有事，能跟我說說嗎？每當看你手指在發梢上打旋，我就害怕。”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她拖著疲乏的步子上了樓。
全本和結局在此：https://www.amazon.com/gp/aw/d/14991355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