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頭道:“陳一大,別來無恙啊。”
他叫的是我高中的綽號,我這不記人的壞毛病真夠嗆,怎也想不起他是那位油子。
“陳一大的名諱是你叫的嗎?” 我說。
“不是我要叫。是有人點了你的名諱啊。”
“怎麽,請我去做幫主啊?馬子先送過來玩兩天!”我已準備好了板磚緊握在手,也就是我那厚厚的廉價手機。
“我操!不想活啦!砍他個屌毛的。”他背後的大個們早挨不住了。
“來啊!看丫誰先死!” 我退到了牆根。
為首的光頭攔住想衝上來的同夥,說:“陳一大,你隻要不再打我們薛總女人的主意,咱倆就此別過。”
“那,你們隻好回去,讓薛長工扛著太師椅來。你們誰想當副總啊?先內部商量一下!”
“陳一大!不要不給麵子!”光頭用右手中的大榔頭拍著左掌,“前天晚上,你在殷老板家鬧得很凶呀,吵得半個縣城沒睡好,沒幹好事吧!”
“我在那操了薛家祖宗啦!”
這下,不要光頭吩咐,大個們一齊衝上來了。
我在北京也打過片架,有點經驗。少對多時,要麽拉開距離,形成局部一對一,要麽抱住對方其中一人,猛打他,背後苦挨。我今天跑不了,隻好閃過 一個 最強壯的,抱住其中一個矮個,用手機砸他的眼鼻。手機裂成兩片,他倒下了。我又抱住另一個,將手機尖銳的殘片紮進他的大腿外側麵,那裏肌肉層最 薄, 極力一劃,又見紅又見骨。
見血以後,雙方打紅了眼。我力竭不支,被他們按到牆上。
光頭啪地打開鋒利的折刀,說,“薛總不要你命,隻要你的左手小指,讓你拉不成琴!” 刀光過後,我左手劇痛,左手小指掉在了地上。
光頭又說:“薛總不讓你斷指再植,特地吩咐我,要用這榔頭將這小指敲爛!每敲一下,還要我們伴唱。聽好羅!”
伴隨著錘響,他們幾人齊聲唱道:“do! re! mi! fa! so! la! ti!”
我心中大痛,我失了提琴,失了小指,沒指望了,沒指望了!我仰天大哭,驚起一群雲雀,漫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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