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沒打電話,星期五下班後直接到老朋友Dale 和Natalie的家把從自家後院割的Rhubarb送給他們,他們的孫子喜歡Rhubarb Pie,我們去年也嚐了Natalie做的,很喜歡。
我是在出國半年以後參加的基督徒舉辦的聖經學習小組時認識Dale和Natalie的,這個小組雖然沒有把我完全轉化成基督徒,但給了我許多機會去認識一些真正有大愛的基督徒朋友,給了在寂寞和困苦中的我很多精神上的支持,和實際上的幫助。
Dale和Natalie在小組做義工,經常開放他們家為我們舉辦一些活動,包括我的研究生畢業Surprise Party。Natalie的時間表經常排得滿滿的,他們把自己的退休生活全用在做義工,去教堂和鍛煉身體上。在Dale 身體還好時,他們每年去印度幫忙半年。後來他兒子一家在非洲蘇丹傳教時,他們開始去非洲幫忙。Mr. Ego在認識他們後說,Natalie是非常聰明的,非常溫暖,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人。Natalie的祖輩就是基督徒,我經常說基督教義已深入他們的DNA了,他們對基督教有真正的理解,而不是教條執行。我們和她談話時,並沒有聽到她把GOD,GOD掛在嘴上,他們對別人也沒有一點評斷(JUDGEMENT)。
星期五天氣很好,Dale拄著輪椅推步車,站在他們家門口,看著十二三歲的孫子用割草機割草。他們家緊靠河邊的自然區邊,連著自然區的一大塊草地屬於城市的,但多少年來都是Dale在幫市政府打點。現在Dale幹不動了,前兩年大孫子撿起這個任務,今年輪到了小孫子幹。
Dale和以往一樣很高興見到我們,用我可以聽懂的語言告訴我們Natalie在屋裏,然後挪動著推車要往屋裏走。我們和他站了一會兒,告訴他,天氣這麽好,他可以繼續在外監督小孫子割草,我們放下Rhubarb就走,不會呆很長時間。現在Dale在屋裏待的時間越來越多,Natalie想方設法讓他出來。“監督”一說讓Dale 哈哈大笑。
幾年前,Dale得了半身不遂。有一天,他在教堂真誠地禱告時覺得腦中一亮,就知道上帝救愈了他。從那以後,他身體好了幾年,可慢慢地又丟了語言能力,手臂發顫,行走需要幫助。我是隔一段時間才看他們,每次就覺得他更退化了一些。
我們要繞道走前門進屋,出來湊熱鬧的小孫女說你們可以走這裏,然後指引著我們走開著的車庫門。Natalie還是老樣子,見到我們滿臉笑容,一遍一遍地說真是太好了你們來見我們。去年聖誕節後,Mr. Ego出差,我自己過來,原來打算坐坐就走,Natalie真誠要求和他們一起吃便飯,這樣可以多呆一會兒。當時小孫女在地下室學習,突然跑上來告訴爺爺有關“Kidnaping” 和 “Kid Napping”的一個笑話,爺爺大笑,小孫女笑著說“媽媽說爺爺有酒窩,果然是。爺爺一笑就出來了”。“天倫之樂”應該就是這樣定義的吧。
因為馬上就要搬家了,就問Natalie要不要我們家的 Rhubarb根,我們可以把它移過來。Natalie非常高興說要。Mr. Ego就要她指了要種的地點,周末即使他們不在家也沒事,我們可以帶著工具直接種了。Natalie指著一小片菜園,告訴說這是市政府的地,可我們種了。我告訴她我很羨慕.
他們的兒媳Julia也上來幫兒子從割草機倒草,我就說“你看起來很好,壯多了。”Julia大笑,“你直接說我胖了就行,你可沒壯。。。”大家大笑,我可是真心說她壯了,她剛從非洲回來時那可真是瘦。
出來後,Mr. Ego說“這真正是一好人家。我覺得像我們這樣順路來最好,不用給他們很多麻煩。” 我說,“是的,這樣看他們最隨意。他們家真是高尚純粹的一家人。”
到了這個年齡我越來越認識到,一個家庭一定要有一套有智慧的家教,根正葉子才會茂盛。Dale 和Natalie把基督教義真正領會,並實施於家教中。大女兒醫學院畢業後,做了外科大夫,現在在另一城市擁有自己的診所。有一次我自以為是地評價,她和在高中當老師的丈夫是最好的婚配,她忙,丈夫可以在夏天多帶帶孩子。Natalie說她丈夫夏天在一個自行車店打工,非常喜歡,女兒夏天不接手術,這樣可多陪陪一子一女。Natalie告訴我這個周末女兒他們一家要回來參加市裏的跑步,大人跑馬拉鬆,小孩跑2K。
Dale 和Natalie的兒子大學畢業後,一天一天堅定了自己服務上帝的決心。在又完成了理療師的學習拿到證書後,和同樣是理療師的妻子到非洲傳教 ,用了將近十五年幫蘇丹的一個叫 AWEIL 的 說Dinka語的部落建立了教堂,除了小女兒,其他兩個兒子都在當地出生。兒子和大孫子把這段經曆寫成一本書“Pursue of Glory,A Disciple’s Journeywith Jesus”. 我看了這本書才知道他們的傳教有多危險和艱苦。兒媳Julia在當地的了寄生蟲病,到現在都不好治療。我真的覺得可以用“偉大”一詞來形容。
這幾年Dale身體不好了,兒子一家回來後裝修了父母的地下室,妻子在家教育孩子,同時幫Dale做理療。兒子還是服務於教會,他們和媽媽一起照看爸爸。我觀察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雖然住在一起,但生活還算獨立,各吃各的,有自己的空間。我和Mr. Ego也討論過,到了這個歲數這個情況,有孩子一起住,互相幫忙,又相對獨立,真是挺好的。
回家的路上,我又告訴 Mr. Ego那個百提不厭的的開第一輛車的故事:和原車主交割完後,自己不敢開, 讓原車主幫著把車開到單位附近,然後打電話給他們。Dale來後直接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我說還是他開吧,我雖有駕照,可好幾年沒動過車,要不是老爹老媽要來探親,我也不會買車。Dale說我總得開吧,就指揮著我把車開到家裏。如果我是他,估計我不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我的畢業論文Natalie一個一個字的幫我改的,不懂專業的她和我一字一句討論我要表達什麽意思,再改正我的半達子英語寫作。
他們的故事能說幾天幾夜,我現在覺得最有意思的是,女兒來後,Dale教女兒彈電子琴大約一年。我過意不去,帶他們出去吃飯,去了當時自己覺得最好的自助餐。兩人一人隻端了一小盤主食後就吃甜點。現在想傻死了,即使到了我這個年齡,再好的自助餐也不想吃了,何況他們那時歲數還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