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子和她的繼父（18）

第二天一早如水象往日一樣，來到了研究所。心語已經在了，其他同事還沒有來，因為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如水跟心語打了招呼就來到了自己的桌前，這時候她發現心語過來了。“如水，臉色不太好哈，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心語關切地問到。如水說：“還好吧，就是要走了，事兒多點。”“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心語說。“不用，都是些小事兒，自己能行。”如水想都沒想就說。如水知道，心語在找機會跟自己說話，如水昨天晚上想好了，就這樣了，回去後該幹什麽幹什麽了，不再去想那些事兒了。

同事們陸續都來了，眼看要到如水回國的時間了，同事們陸續地帶了一些禮物給如水，多數都是給孩子的玩具什麽的，也有的是給如水的衣服，紗巾，錢夾什麽的。如水被同事們的熱情感動著，心裏暖暖的，她說，大家對她這麽友好，感動得都不想回家了。查理說：“那就留下來吧，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工作，我們需要你。另外心語也需要你。”心語看了查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如水說：“是啊，我很喜歡大家，也願意跟大家一切工作，不過這次的時間到了，下次吧，再有機會我還會爭取來的。”

看到如水沒有提到心語，大家都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兒去了。心語看了一眼如水，如水沒有看他，但如水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了心語在看她。如水想好的，決定了的事兒就不想再變了，她不想留著這樣一個麻煩，回去後想起來就費心費神。她需要集中精力培養好自己的女兒，她知道，眼下，至少近些年她的主要任務就是女兒。

離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有一天的下午，如水想請假去購物，心語卻提出來可以陪他，因為他可以開車拉她，這樣省時間也省力氣。如水沒有拒絕。

他們倆吃過午飯就出發了，心語好像對購物挺在行的，拉著如水去了幾個大的購物中心，沒用很多時間就把如水還差的東西都買齊了，如水心裏特別高興，突然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這是來到這裏著一年多來少有的感覺。也許是因為要回家的緣故吧，如水自己這樣想著。

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如水主動說：“心語，今晚沒事兒吧，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吃飯。”“心語特別痛快地說：“今天我的任務就是陪你，有事兒也得推掉。”就這樣，如水在購物中心附近的一家餐館請心語吃了晚飯。

這是一家法國餐廳，其實如水和心語都不是很喜歡法國飯，但他們還是為了清靜，為了氣氛也為了省時間。

心語平日說話聲音就不大，如水很多時候也是相當安靜的。這兩個人有著很多極其相像的地方，也許正因為這樣，讓人看著那麽著急，那麽磨嘰。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使得他們倆說什麽都難走到一起。

“如水，要回國了，有沒有哪兒想去還沒去的，我可以帶你去。”心語主動說。“嗯... ... 沒有了。要看的地方很多，哪兒能看得過來呀，算了，好好休息一下，整理整理東西，準備回去了。”如水想了想說。“如水，呆了這麽久，我也沒有照顧好你，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了。”心語突然說。如水看了心語一眼：“說什麽呢，這段時間你幫了我很多，怎麽能說沒照顧好我呢。放心吧，以後有機會再來我一定還來你們這裏，到時候你再好好照顧我就是了。”說完如水笑了笑。心語抬頭看了一眼如水：“笑什麽，那麽好笑嗎？”如水說：“沒有，不是好笑，是想笑。一看你說話就想笑。”

“如水，你喜歡我嗎？”心語問。“喜歡，當然喜歡。你人長得帥，心也好，特別幽默還多才多藝。誰都會喜歡你的。”如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說了這麽大一堆的話。“我也喜歡你。”心語說。“我知道。”如水馬上回答。

他們吃著說著，這時候服務生來結賬了。“如水，今天讓我來吧。”心語要求著。“不行，上次都欠你的了，這次要還不讓我請，那我還都還不清了。”如水有點著急地說，她實在不想欠別人的。“如水，是我欠你的太多了，今天我請客也算是贖罪吧。”心語說著看了如水一眼，心語的話讓如水特別震驚。

如水實在不想留下什麽，她忙說：“看你說的，怎麽這麽嚴重，我們認識了，從此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如水，你能留下來嗎？”心語又說。“那怎麽行？我都跟家裏說我哪天到家了，他們都準備好接我了，再說女兒還等著我呢。我都想死我女兒了。”如水說。

“如水，你留下來，然後... ...”心語想接著說，卻被如水打斷了：“心語，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次真的不行，如果有下次我會認真考慮的，真的。”如水有點緊張地說。如水說話的功夫，心語把賬單付了，服務生送來了一張禮券，上邊寫著，下次再次光臨本店會有幾折的優惠，禮券非常漂亮，心語順手給了如水：“如水，留個紀念吧。”“好漂亮啊，好，我留著。”如水小心翼翼地把這張禮券放進了自己的小包裏。

心語和如水前後腳地走出了餐廳。外邊的天已經有點黑了，他們在停車場邊上的人行道上走著，說著。兩個人好像都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又好像有好多話要說。

“如水，你說咱們今後還有機會見麵嗎？”心語問。“應當有吧，也許我會再來，也許你會有機會回國。其實咱們離得並不遠，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不過我們的生活是顛倒的，你的白天是我的晚上。”如水這樣回答著。“那你回去後還會跟我聯係嗎？”心語又問。“當然。”如水馬上回答到。

“心語，咱們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明天咱們還得上班呢。”如水提醒到。就這樣，他們往回走了。心語把如水送回了家，自己也回家了。到了家的如水好像如釋重負，她有點害怕了，怕心語再說更多的挽留她的話，因為她現在真的不想留下來，也不想跟心語談未來，雖然他們兩人的心裏想得並不矛盾。

心語的心還沒有死，他後悔這麽久沒有好好跟如水談到他們自己，他後悔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如水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不定如水心裏對自己印象極壞呢，覺得他很自私自利。想到這些，心語失眠了，他不想失去這次機會，不想失去如水。

心語單身這麽多年來，他雖然身邊不缺女孩子的追求，但真正自己喜歡的實在太少了，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正因為這樣他才一直單身到現在。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物質，除了想留下來就是想一下子就解決自己想要解決的所有問題，至於說喜歡心語哪些方麵，對心語的印象究竟如何，根本不去好好考慮。像如水這樣，今天一下就說出了喜歡心語的那些優點的女孩子，在如水之前根本沒有過。

如水的性格，如水的為人，如水的真誠，實實在在地打動了心語。他過去一直顧慮的如水的那些弱點，突然變得那麽的模糊了，都被如水的長處蓋住了，似乎可以忽略不計了。這讓心語更想留下如水了，他想好好地照顧如水，照顧她一直到老。（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