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子和她的繼父（30）

翎子的房子安頓好了，一切就緒了，她簡單地布置了自己的小家，把家裏自己原本就不多的東西，還有原來放在醫院宿舍裏的東西都搬到了家裏，這樣這個小家基本就成型了。翎子看著自己的家，想著今後自己要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了，心裏不免有點失落。

她原來就打算好的，趁媽媽不在家把家裏自己的東西基本搬走，免得到時候媽媽看著自己搬家心裏難受。再說她想心語跟媽媽回來後一定是要住到家裏的了。但她也沒有把東西都搬走，她不想讓媽媽回來後感覺家裏空了。

如水跟心語在外邊旅遊著，特別開心，時而她也會想到翎子，她沒想到翎子會這麽快把房子都收拾好了，也沒想到翎子真的馬上就搬走了。這娘兒倆的心裏還真都是想著對方。

女人跟男人的心是不一樣的，心語除了快樂別的什麽都沒有想，他覺得怎麽都沒關係的，隻要兩人在一起就好。很多年來的單身，讓心語養成了一套自己的生活規律和習慣，他過去一直覺得如果突然有個人跟自己在一起會不習慣，可是跟如水這段時間的一起旅遊，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他覺得跟如水早就是夫妻，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恩愛夫妻。

這種感覺讓心語的心時時刻刻被溫暖著，感動著。他時時刻刻地跟如水表達著自己的點滴感受，讓如水也感到了溫暖。他們好像戀愛中的男孩和女孩，又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他們不願意有半分鍾的分別，也不願意再說過去和將來。他們全身心地享受著眼前，享受著他們能享受的一切。

時間總是無情的，心語的假期就要到了，他還得趕回去上班，當他們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人的心情都有點不好。他們不得不麵對今後怎麽辦這問題。如水肯定不能跟他去美國生活，而心語希望她能跟著他走，哪怕去一段時間也好，如水卻說什麽都不肯。

這在他們之間產生了矛盾，心語覺得如水什麽都好，就是自己的打算和規定不能破，遇到了問題如水從不肯做任何的讓步，這讓心語多年都自己說了算的自尊心也多少受到了傷害，他覺得如水愛他不夠，不能為自己，為了愛放棄一點點自己的小利益。

如水希望心語能早點退休，能回國生活，她也有她的理由，心語的女兒嫁給了外國人，今後心語不能靠女兒養老了，他的歸宿其實還就是國內，至少眼前回來還有如水做伴，如水也說自己還年輕，再等心語幾年也沒有問題。

心語對如水的看法沒有意見，對今後他們生活在哪裏也沒有意見，隻是希望在他沒退休的時候，如水能陪陪他。按理說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但如水就是不肯。她覺得自己能跟心語走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界限了，她愛心語，她也愛女兒，她不想因為心語失去女兒。

過去的男女就是這樣的，尤其是單親的媽媽，她們為兒女考慮的遠比自己多，如果說她們是為了自己老來兒女能照顧倒也不完全是，但如果讓她們放棄兒女改嫁，除非是年輕的時候，到了一定的年紀了，好像就比較難。像如水這樣似乎已經是很開放的了。

他們在旅遊的最後幾天裏，不斷地討論和爭論著這個問題，最後也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倒是心語作了讓步，他說：“如水，咱們討論了這麽多天這個問題了，看來不會有對咱們倆都滿意的結果，我不想再討論了，那樣會傷害到咱們美好的感情。”心語說話總是用詞多多，如水喜歡也欣賞他的這份才華。但如水的內心還是不能放棄自己的原則，不管是自私也好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說習慣也好，她堅持的就是自己的那點心裏的坦然。

回到了北京，他們自然回到了如水的家，翎子沒在家，如水開門一看，家裏收拾的幹淨漂亮，她還沒有發覺翎子的東西都搬走了。她帶著心語在不大的房子裏轉了一圈，讓心語看看自己的家，也熟悉一下他未來的家。

心語耐心地聽如水說這說那，他眼睛瞥見了廳裏桌上的一個水杯下邊壓著一張紙：“如水，你有留言。”心語這樣提醒如水。如水馬上走過去拿起了那張紙。

“媽媽，辛苦了。看到我的這張條子，你一定剛剛旅遊回來，累了吧？我買了些吃的在冰箱裏，菜也買了一些，如果你累了就不要出去買了，對付吃點休息一下，等緩緩再去買。

媽媽，我一直沒有在電話裏告訴你，我的房子買好了，也都布置好了，我平日用的東西基本都拿過去了，還有一點以後再拿。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來看我的新房子（在這裏翎子還畫了一個笑臉）。媽媽，回來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咱們一起吃個晚飯，好嗎？

愛你的女兒。”

如水讀著翎子的紙條，心情慢慢地不好起來，鼻子也發酸，她忍住了自己的眼淚，笑了笑說：“看看這孩子，請咱們吃飯呢。”

“我來請吧。”心語說。如水晃了晃頭說：“就讓她請吧，這也是對你的尊重，她得這麽做。再說，我女兒我了解，這就是她的意思。以後你想怎麽請我都不管了。”心語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們繼續著他們自己的話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