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類西餐店裏,意大利餐廳的氣氛應當是最好的,暗暗的燈下,漂亮的餐桌和桌布,包括每個桌上的一個小小的蠟燭和一個精致的小細脖的花瓶裏插著的一隻鮮花,這些似乎都給心語和如水今晚特別準備的一樣。
服務生招呼他們坐下後,給了他們每人一份菜單,當問到他們要喝點什麽的時候,如水主動說要一杯紅酒,心語當然也跟著要了一杯。在等待服務生的時候,心語和如水自己看著各自的菜單,默不作聲,心語其實對吃不是很感興趣,倒是如水,很感興趣地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但很多菜她看不太懂,不知道說得是什麽。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心語。
心語似乎眼睛看著菜單,但心裏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服務生來了,給了他們紅酒,他們開始點菜了,如水當然要得跟心語是一樣的。還是如水先拿起了酒杯:“心語,謝謝你這一年多來對我的指導和關照,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如水說著心裏有點酸酸的。心語也馬上拿起了酒杯:“如水,你留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相信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因為在我心裏你是別人無法替代的。”說完了,心語把頭低下了。
如水接著說:“心語,今天這個機會對你我來說不容易,也許我走之前都不一定再有了,開心點,好不好?”心語抬起了頭,說:“是啊,我知道的。不過也沒有你說得那麽嚴重,隻要你願意,咱們隨時都可以出來一起吃飯的,平日如果沒有時間,周末也可以啊。”說完了,心語看了如水一眼。
如水聽見了心語說周末也可以出來吃飯,她很想問他周末不是要回家跟家人一起的嗎,但如水沒有問。剛剛在路上的時候,如水想過了,心語是個有原則的人,當然他也是個好人,他不說的話盡量不能難為他,這樣給心語留有餘地也是給自己留有餘地,話說明了也許朋友都做不成了。
心語在路上也想了,不管如水今晚問自己什麽問題,都會如實回答的。看來他們倆都太為對方著想了,結果他們在心路上錯過了彼此。沒有心往一處想,而是都為對方考慮的太多了。
他們從如水剛來時候的相識聊到現在的要分別,從一個個同事們又聊到了老板,他們聊了很多很多,隻是沒有說太多的自己。心語試探著想知道如水家庭情況,如水隻是介紹了自己的父母和女兒,她既沒說自己的丈夫也沒說自己是單身。心語從側麵告訴了如水,自己的親人基本都在美國了,但沒有都生活在一個城市,有的甚至不在一個州。所以雖然家人都在這裏,但相聚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他同樣沒有提到自己的太太和孩子。
跟那些一見鍾情的男女相比,如水和心語似乎太理智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也要求的太多了,他們對彼此的喜歡似乎剛剛開始,就在被他們無情地要埋入心底。盡管餐廳的氣氛很溫馨,但對於此時的心語和如水來說,似乎希望早一點吃完,早一點離開這裏。他們那種期待和盼望能在一起好好說說話的願望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似乎已經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惆悵。
西餐對於如水來說就是新鮮,說不上喜歡也沒覺得好吃。而心語在外邊時間長了,對於吃似乎沒有那麽多的興趣了,因為這裏的飯菜跟國內是根本沒法比的,去什麽樣的餐館吃飯,對於心語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們看對方都吃得差不多了,又說了些不關自己的話題,他們準備回家了。如水說:“心語,我們AA製吧?”“說什麽呢,來美國這麽幾天就西化了?要知道美國人也不是都AA製的。”心語說著從錢包裏拿出了信用卡。如水說:“那好吧,算我欠你的,等你有機會回國的時候,一定來找我,我請你吃飯,盡我的地主之誼。”心語看了看如水:“嗯,那當然,希望能有機會。”
他們站起身來準備走了,如水看心語在等著她,她往前走了一步,心語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如水的後背上,推了推如水,如水感覺到了心語手上的溫度,她順勢轉身抱了抱心語:“心語,謝謝你請我吃飯。”心語拍了拍如水的後背:“走吧,我們回家。”如水的心再一次溫暖起來,她後悔剛才沒有跟心語好好聊聊他們自己,她後悔自己在來的路上的那些荒唐的決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能不能再跟心語有這樣單獨接觸的機會了。
外邊的天更黑了,風也大了起來,涼涼的風吹在他們臉上,頭發也被風吹得亂亂的,如水趕緊用手整理自己的頭發,她突然感覺到,心語的手也在自己的頭上,她發現心語在幫著自己理著頭發,霎那間,一股暖流湧向了如水的心間,她拉住了心語的手,他們手拉著手地在街上走著。(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