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返鄉回北京,
總去看看天安門。
長安大街走走尋,
活脫白日夢遊人。
此次四月初回京,
正值敏感牽神經。
胡亡趙廢決然鄧,
廿五年前恰發生。
四月中旬我進城,
吃飯晤友王府井。
東方廣場叩三門,
牛排工廠餐一頓。
此地兒時常盤亙,
超大WC冠京城。
遊客雲集王府井,
寬衣解帶這暫停。
八十年代開國門,
麥當勞吃拉撒頂。
寸土寸金李嘉誠,
東方廣場原地挺。
人民需求貫古今,
拉撒吃喝起居行。
同處土木反複興,
不能不說瞎折騰。
免費午餐友盛情,
席間瞎侃兩時辰。
泡菜傳奇先討論,
江湖波及薄與平。
兩友均是老北京,
十年海歸回鄉蹲。
最近均遇小不幸,
路遇扒手iPhone扔。
不見所欲欲不生,
滿眼欲望人罪昏。
老子瞎說道德經,
我怨扒手欺老人。
八九離京龍虎生,
四十多歲回鄉混。
都說年月不饒人,
如今半百白發鬢。
告辭老友上街行,
緊攥手機在手心。
就像當年捏鋼鏰,
由東單向西單行。
當年由西往東奔,
朝氣蓬勃朝陽迎。
逆向行之現如今,
日薄西山向黃昏。
長街寬廣直延伸,
車水馬龍伴我行。
吞雲吐霧尾氣新,
混入霧霾難追尋。
北京飯店半舊新,
長安俱樂部豪隱。
南河沿連東華門,
南池子菖蒲河經。
愈走愈近天安門,
路邊哨卡解放軍。
更停警車坐特警,
警犬眨眼聳鼻聞。
文化宮前路障橫,
排隊安檢待放行。
背包囊過X光屏,
人逐一穿安全門。
天安門曾太陽升,
烈日灼人血沸騰。
而今依舊掛城門,
水晶罩人霾罩城。
最大廣場曾詡稱,
集會盛裝百萬人。
如今分隔柵欄橫,
紀念碑圍空曠靜。
小時仰頭念碑文,
漢白玉浮雕細品。
若能端詳現如今,
我會一一數彈痕。
紅旗招展仍如林,
天空陰霾無彤雲。
林衝白虎節堂登,
四郎他爹碰李陵。
快步穿行不願停,
唯恐趔趄馬趴扔。
紅旗下蛋新長征,
崔健彈唱苦行僧。
是否鳥蛋都得滾,
金水留影不留人。
巨蛋劇院橢圓真,
一半地上已變形。
西側檢查更加緊,
行人過關查身份。
瞥見攔住新疆人,
老婦小孩彩帽裙。
手持證件驗身份,
對講機開忙通訊。
幸慶護照帶隨身,
否則百辯說不清。
往前又過新華門,
百米間隔路障經。
防患未然四布兵,
和諧維穩窺平衡。
日新月異國狂奔,
趕英早已超美正。
反正十四億活人,
開足馬力凡事成。
城際高鐵電掣行,
都市地鐵分秒運。
高樓林立如春筍,
低處挖礦露大坑。
如此神速向前進。
何為代價何犧牲?
邯鄲試步發疑問,
答案可在霧霾尋。
杯水車薪一己問,
驚濤駭浪群體聲。
水能載舟劃槳勤,
亦會傾覆舵手昏。
當年旱地風波興,
滿城奔走覺醒人。
誓不吃喝有學生,
廣場紮寨安大營。
廿五春夏直到今,
鮮血屢洗似淡凝。
唯有警犬耳鼻敏,
雨無聲處聽嗅聞。
久困霧霾昏沉沉,
狼突豕奔競謀生。
良知未泯偶清醒,
思此心跳一咯噔。
從東單往西單尋,
兩側鬧市夾低沉。
行人少提奢侈品,
寶馬豪車載物奔。
也見警車行或停,
SWAT番號耳目醒。
狙擊手持槍執勤,
更有巡邏解放軍。
五月中旬我離京,
行前未看天安門。
廿五日子又臨近,
風暴中心更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