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和自由雖然扯了上百年了,但依舊是個時髦詞。就這兩個詞而言,民主要敏感得多,因為它涉及到誰持龍頭棍拿印把子做話事人,就是誰作主的問題。而自由就顯得入門門檻很低。這年代自由成了張顯個性的口頭禪。不僅傳統意義上的自由屬於自由,而且自戀自虐愛誰誰想幹什麽幹什麽,出賣身體以至靈魂,都可以被冠之以“自由”。
來來往往與中美之間,現在又變得如此頻繁,常常醒來時候要想一想身處何地。身在中國時眼中的幻覺是美國,在美國時候又影像著中國。這般視覺暫留竟然也成了常留,使得我的比較更加容易。
海那邊製度上真的民主,畢竟一人一票(除了選舉總統靠選舉人票外。選總統並非嚴格意義上的一人一票)。從社區委員會,小鎮議員,大到州長總統都是選出來的。每到選舉年街頭院落插滿了競選廣告,像是尋人啟事,找那個走丟了的孩子。選舉前戲時間很長,高潮就投票那一刻,接下去就是長期的疲軟。平民百姓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依舊著每日更替著那個不變的內容。
海那邊也是自由的,我們有被解雇的自由,有繳稅的自由,有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自由。但也有不自由的地方,每到饞蟲襲來,想外出找個可口的餐館就犯嘀咕。中餐大都是由那些在國內不曾下過廚房改行而華麗轉身的大廚們親自打理,甚至過分整家中餐館除了老板全是說西班牙語的兄弟們。在頂級的高檔西餐餐廳就餐除了全身捆著西服領帶,就是享用一成不變的菜肴,還要輕聲細語,活脫脫感覺做愛從來不換姿勢還不讓叫床一樣受罪。
多數人外麵吃飯沒有那麽多銀子,也就隻能吃簡單的快餐,免了前戲和後戲,直奔主題,狼吞虎咽填飽肚子,往往20分鍾完事兒。不少人還一邊開車一邊吃,這是車震的節奏啊。雨後春筍的快餐店養育了不少體重超標的人群。莫說平民,就是日理萬機的奧總也時不常微服私訪漢堡包店,畢竟這兒沒有八大胡同啊。
所以,我印象中海那邊肚子是不自由的,雖然感覺心裏很民主。
海這邊大家不太關心誰做主的事兒,因為反正也落不到自己頭上,不如實惠些。基本上就是自己奔致富小康到大富大貴。作為平民百姓,大家生活還是有滋有味的,雖然大家的壓力和怨氣也不少。海這邊最自由的是肚子,負擔最重的也是肚子。現在朋友聚餐,過年過節,鮮有自己家裏請客的。多數在外麵餐館解決的,想吃什麽口味的都有。餐館哪裏都是燈火輝煌,至少人氣很旺。大家吃喝著碰著杯,大聲說笑著,不用吃啞巴餐了,通常一吃就是2-3小時。感覺熱鬧感覺氣兒順。
所以說,海這邊肚子是絕對自由的。
想起兩個故事,對照很鮮明。
在海那邊,有一天在中國超市買菜,遇到一位身著西裝領帶年薪六位數的中國同事,在減價的青菜爛菜葉堆裏沒有表情地挑出幾片像樣些的菜。這真是辛酸無奈的寫照。
在海這邊,今年春天去踏青。後山看見一位大姐在收獲的一種沒有見過的菜新鮮油綠。我問老鄉,這菜多少錢一斤?大姐幹脆地說,你想要就隨便拿,這是喂豬的。我當時想,我們在那邊平時的菜不如豬吃的新鮮啊。
其實“聖經”裏從沒有提到過民主這個詞,“羅馬書”反而說“在上有權柄的,人人當順服他,因為沒有權柄不是出於神的。凡掌權的都是神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權的就是抗拒神的命”。
對於自由在“約翰福音”有過明確昭示:“你們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
今天早上六點在班車上,傳來侃侃唱的“滴答”,忽然眼眶濕潤了。在海那邊好聽動聽的歌曲很多,能夠讓我流淚歌沒有。那一刻,覺得無意義的爭論不再重要,不如在海這邊的小街和朋友一起吃著熱騰騰的麵條一起交談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