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看電影,對正麵人物和反麵人物有種簡單的稱呼:“好人”或是“壞人”。這樣的稱呼對古今中外各類史書劇作小說新聞繪畫雕塑全部適用。不要說是我們小時候這樣稱呼,直到今天甚至明天,我們還是以好人或是壞人去評判一個人。不僅我們這樣,我們的孩子們也受到我們的影響,把“好人”或是“壞人”的稱謂一代接一代地傳承下去。
作品中好人的極品就是英雄了。雖然說如今社會上流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即使是壞,估計小壞也入不了奶奶大嬸姐姐妹妹的法眼,要壞就壞個淋漓盡致,十惡不赦,也就是要壞到底要壞到成為反麵的英雄那才夠派。總之,不論對好人或是壞人,人們對英雄的情節是很濃厚的。
俗話說時勢造英雄,但很大程度上講,是人在造英雄,是普通人需要英雄。生活裏怎麽可以沒有英雄呢?離開了英雄我們就什麽也不是呢,他們這樣說。
聖經上說上帝創造了人。但人很小聰明,不僅不汲取造巴別塔的教訓,覺得人類定能勝天,於是乎慢慢把自己當成神了,開始創造英雄了。
英雄們本來都是肉體凡胎,但被人們冠之以“英雄”被創造出來後,大都被戴上了有形或是無形麵具和鎧甲。從關雲長到基督山伯爵,從“上甘嶺”到“第一滴血",從霍元甲到施瓦辛格扮演的“終結者”都是這般。英雄被基因變異後,不是刀槍不入就是耐疼痛挨槍子被刀砍的能力超人。基本上一夫當關,幾百人幾千人的對手那是小菜一碟。
人們對英雄是崇拜的景仰的,但也是苛刻的。英雄必須不同常人,必須帶著麵具,英雄不帶麵具就如女人不化妝一般,如何見人呢。英雄的臉上都是冷峻堅毅無私奉獻犧牲,無論他們原本和他們的內心與常人並無不太大差別,一旦他們趕上趟了,被欽點或被海選為英雄,他們就沒有了不戴麵具的權利。時間久了,麵具就粘在皮膚上了,嵌入肉裏,麵具代替了臉,或者說臉成為了麵具。他們麵具戴久了,在現實生活裏甚至在家裏在自己愛的人麵前也習慣性地戴著麵具,因為取不下來了,取下來就不偉大了。於是乎即使做男女之事也隻露出該露的器官(畢竟,英雄還不能無性繁殖),其他地方被麵具和盔甲包裹的緊緊的。所以說,成為英雄的家屬不見得是件愉悅的事兒。
雖說戴著麵具很不舒服,但被萬人歡呼的場景讓英雄們忘記了不舒服,更多是因為他們已經被甄別出來,沒有返回凡人的路了。英雄們也需要麵具帶來的榮耀,英雄離開了麵具就不再是人們心目中與眾不同的英雄了。很大意義上,英雄的麵具和鎧甲成了他們的拐杖,一旦失去,連站立都困難,就完全不是回事兒了。
君不見,英雄們的事跡都是令人心潮澎湃,某回憶錄記載xx甚至從穿這拉拉褲的時代起就與眾不同;xx從懂事起每件事都為了他25年後的某一壯舉。對英雄的描寫都是類似飛簷走壁膂力過人的大手筆,對於他們的衣食住行兒女情長基本不見記載。於是乎,他們的故事被選擇性過濾,留下的是觀眾需要的想看的內容和情節,比如智慧神勇忠誠。一代接一代,長阪坡過五關斬六將被頌揚著,張飛被刺和雲長走麥城那些倒黴事兒則基本不提。既然英雄是被造的,那可就怨不得造他們的人們挑肥揀瘦了。
人們如同看客,對英雄的需要如同觀眾對古羅馬鬥獸場的鬥士的需要。這能給不甘平凡又沒有勇氣的看客帶來視覺感官生理的刺激和注入精神上的雞血。最變態的地步如同沒有性能力的宦官要看別人交娓一般。
偶爾,英雄倒下了,那可就更加是驚天動地,那他真的就升華成“精神”了,於是千萬個英雄站了起來。
多少次,故事的主人公死了,作家不想寫了,可讀者和觀眾不幹。於是,死去的英雄又複活了,繼續著他們的偉業。於是xxx終結版後又有了,終結版續一,續二,續三,。。。
被造的英雄真的很辛苦,活的累,死了還被拉出來工作,如同湘西的趕屍一般。人本為被造,竟然頻頻過界扮演創造者的角色,於是就有了荒誕。
真正的英雄是見於平凡,就是做好本職忠於己任,男人做好男人女人做好女人。
土狼 2013-12-28哈薩克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