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伊始,看到網上許多人又在慣例做 New Year Resolution, 無非是女人減肥,買更多更新的衣服;男人要找個報酬更高更能實現自身價值的工作;或者是去珠峰大本營還是南極遊泳什麽的。
我身為女人,感激媽媽給我這輩子最大的benefit是不用減肥。雖不算大胃王,但大學時感覺總是餓,耽於大多數女生隻買二兩飯做秀氣狀,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先二兩飯伴小青菜裏脊下肚,再迂回去買個二兩大白饅頭,三下五除二,沒了,其實我現在想,再整兩個饅頭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淑女形象就成問題了。後來學校食堂請了蘇州做西點的師傅,做的那種上麵有雞蛋和糖的麵包,真恨不得吃它七八個。現在每次去中國城還經常會順兩個這種麵包回來。
我絕對不是美食家,小時候挑食嚴重,隻吃青菜,菠菜,瘦豬肉,魚蝦。當年去成都出差,聽到夫妻肺片,離的遠遠的,肺片怎麽能吃?足見我的孤陋寡聞和對新事物的態度。
大學畢業讀研究生,八十六七塊錢的研究生月入揣左邊褲兜裏,在食堂裏經常三個油乎乎的肉包子(話說現在的肉包子,唉,隻能叫有肉餡的饅頭,不說也罷),兩個鹵雞蛋,兩瓶酸奶,嘩嘩下肚,晚飯完了,我的有家小的男同學們看得目瞪口呆-這樣表麵瀟灑的女文青太能吃了,還是自家的媳婦好養。
不用減肥的優點是衣服好買,雖然0號是勉為其難了,到美國後,味似形不似的翠花排骨,deep dish pizza, 酒瓶高的大杯可樂,不胖是違反自然規則的,但很多品牌的2號還是可以擠進去。表揚一下LD,在他眼裏,老婆的身材永遠是best, 沒有之一,瘦時是飛燕掌上起舞,胖時是圓潤容光煥發,單憑此點,今生嫁對了良人。近年腰間救生圈漸豐仍視而不見,健身計劃因為LD的表揚而沒了下文。但不鍛煉也導致體格不強壯,有朋友開玩笑說我這種體格,屬於在戰爭和災難時被淘汰的類型,因為不節能。
扯遠了,當時就想我不用減肥,年事漸高,旅遊也不能走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了,就把去年開的博克寫起來吧。開始想喜歡花草,就寫花花草草吧,接著就想何時何地為何開始喜歡花草的,就像哲學裏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學說難分伯仲。往事如煙,感覺真老了,去年種的Nasturtium花的英文名強行背過,中文名也查過度娘,但就是想不起“旱金蓮” 了。但兒時的點點滴滴卻像滔滔江流水滾滾而來,這就有了現在的這個回憶係列,其實與花草可能隻有一毛的關係了。
回到童年和少年時期,在公社的小學時,前麵寫過有兩條路,不管大路小路,下雨下雪或雪化時都很泥濘,我通常穿著黑色的矮幫膠鞋,當時還沒有高幫的,回家時褲腿就沾滿了泥點,後來有了一雙淡紫色的高幫的,那時稱為雪青色,在大學狂讀瓊瑤阿姨小說時常常浮現在腦海裏,不知是<聚散兩依依>還是<心有千千結>還是其他哪一篇了,女主的深深淺淺的紫色衣服和家居用品很讓我迷了一陣紫色。大路小路之間是一條河還是挖的渠已經記不清了,春夏時長滿了浮萍,那種豬可以吃的水上經濟植物,孩子們經常捏著浮萍響一下,頗似如今的孩子捏塑料包裝袋玩。
再回到幼兒時,父母下放之前在城裏,媽媽的一個同事阿姨送我兩條小手絹,上麵畫著大大的高壓線架,遠方是田野,田裏的風景一條是麥穗,另一條是棉花。我小小的心裏豪情萬丈(也許4,5歲吧),憧憬著麥浪和棉杆,恨不得立馬奔進廣闊天地去大有作為(就是去玩)。可見真不能低估小屁孩的情懷和思想。後來小手絹除了擦臉,主要用來折小老鼠了。現如今,每每看到高速公路兩旁的電線架總有恍如隔世之感。
當時還算地廣人稀,廣袤的鄉村和手絹上的圖畫雖不完全相似,還是有一點異曲同工的地方的,也算沒有完全破壞我幼小而惆悵的情懷。清晨地平線上噴薄而出的朝陽,田野上放牛的牧童,一片片整齊的水稻田,插秧的人們,金黃的油菜花和嬌豔粉紅的桃花遙相對應。。。。。。,一個個場景恰似一幅幅美麗的水墨畫和楊柳青的農民畫。可能真正的鄉下孩子會覺的很矯情,因為他們需要撿柴火,打豬草,帶弟妹,但對我而言,起碼不用幹上麵的活,也不擔心吃穿,就在那兒發呆思考了。
從小路去學校先過一個敦實的水泥橋,小路晴天會灰大一些,雨天更難走一些。同學中有對龍鳳雙胞胎家在小路那邊,走小路就會與他們同行,小鳳經常會塞給我胡蘿卜幹,邊走邊嚼,可練牙了。大路有大路的好處,類似金光大道裏的路,但快到學校時的木橋很簡陋,兩側沒有扶攔,木頭之間有大大的縫隙,就像電影裏紅軍過的吊索橋,隻不過不在金沙江而在小河(渠)上。到如今偶做惡夢,還會覺得腳卡進橋欄之間了。但奇怪的是記憶中從未出過事故,也許這就是為什麽沒有一個好一點橋的緣故。
小學校在印象中很有些架式,可惜沒有照片。但絕對是青磚瓦房,課桌板凳很結實,絕無散架之虞。看如今還有那麽多地方沒有學校或四麵通風的校舍,真是不明白改革的風怎麽就吹不到那些地方呢!
父母有一家好朋友在另一個公社,記得每年我們兩家會相互走動,也許我們去他家多些,因為他們家有個患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兒,小姑娘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或許這是我們兩家關係密切的起因。每次見麵她都高興的不的了,記得她的姐姐和妹妹都很美麗,而我的同年同月同日的小閨密雖然嘴唇和十指青紫,但總是笑靨如花。盡管她沒能活過二十歲,在我的腦海裏她永遠開懷大笑,青春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