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羅嗦講幾句出發前的準備工作吧。決定要去農牧區插隊落戶,可不是我一時的心血來潮。我知道自己上了體校後,如果不能搞專業,也隻有插隊落戶這一條選擇了。為此,我去過我二哥的知青點兩次,並且和他一起出工勞動,為的是鍛煉適應一下。不能忘懷的是他那裏的貧窮,太窮了!
我二哥是不得已才去的那個公社。1972年以後,對工礦大企業的子弟試行“單位對口”插隊落戶,我爸是廠長,責無旁貸。輪到我插隊,就沒有這個限製了。我家自己找到了一個各方麵都比較滿意的牧區公社,幾天之內就把手續搞定了。
出發前兩天,父親所在的廠裏送來一個大木箱,黃澄澄的很結實。這是廠裏為每一位職工的插隊知青子女準備的禮物。箱子才做好不久,仍有一股很濃的木質味道。我就把一本人民畫報拆開,粘貼箱子內襯。記得開蓋後立即就可以看到幾位當年的美女體育明星。其中有北京體操女皇劉亞軍在平衡木上,江蘇美女李霞的投標槍特寫等畫麵。
深夜了,我還是睡不著覺,斜靠在那口木箱上想心事。父親輕輕地走過來,遞給我一頁宣紙抄錄的陳毅元帥送兒子丹淮赴哈軍工上大學時寫下的著名詩篇。“小丹赴東北,生學入軍工。 寫詩送汝行,永遠記心中。”
端端正正的小楷是母親的手筆,落款時間是淩晨2點零4分。讀了一遍,發現那句“少年當切戒,阿飛克裏空”下邊,用鉛筆輕輕畫了一條線。我有話想說,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24年後,在加州我的家裏,和父親談心,我才把當初要說的話告訴他。嗬嗬。
一輛解放牌卡車,載著我父母和我,兩個已經當了工人的發小,吃過早飯就出發了。車越往西北方向開,人煙越稀少,離熟悉的城市越遠;視野也變得廣袤起來,距離馬上要麵臨的生活挑戰更近了。
車子在兩排土坯磚瓦混用的房子前停下。那是我們的大隊部,常駐人口隻有八個知青。集體倉庫也在這裏,還有兩三間房子供下鄉蹲點幹部和來往客人住宿。
女隊長和她那個和知青年齡相仿的兒子等在那裏,還有一個沒出工的女知青。卸下行李搬到室內,父母和他們交談了一會,就離開了。母親平生在外人麵前,第一次輕輕地擁抱了我一下,倒是終生難忘。
後來的幾天也蠻有意思。幾個老知青和當地青年來我這裏聊天,我打開箱子拿出香山牌香煙招待大家,箱蓋內的美女貼畫讓青年們眼前一亮。幾個蒙族青年常來我這兒吸煙聊天,直直地盯著美女說“看看人家那城裏的好女子就是喜人(漂亮)喱!”
十年後,文中提到的美女和陳毅元帥的兒子,我都有近距離的接觸。當然沒有機會和勇氣給他們講述我當年的青春故事。
當時的知識青年下鄉很苦的,但看你的文,很輕鬆的感覺。
你太鐵姑娘了,就沒男生疼惜了,哈哈
我下鄉的時候,學校派的卡車和班主任老師,所有同學的父母都跟著去了青年點,我家沒有人。 好處是晚上卡車走的時候,其他人跟父母哭成一片,我沒事,哭都沒地兒哭:)想想這些同學都比我大兩三歲呢。
這幾位體壇美女是你的源動力,使你考上了體院,走向了體育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