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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的故事 - 12

(2014-07-17 12:39:33) 下一個
可惜人世間的幸福大都是短暫的。
大約是她在6歲多的時候,Indigo嘴邊的胡須開始有一點點轉白。這仿佛是在無情地提醒我們,我們的狗狗在達到生命的頂峰之後,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狗爸曾多次給狗媽打預防針說,狗狗老了的時候,跟人一樣,身上會有一種難以去除的味道,可能還會大小便失禁,請狗媽到時一定不要嫌惡。我們都做好了
準備Indigo能活到老態龍鍾的年紀
三月初的時候,狗狗去做例行年檢,狗爸高興地回來說醫生說她身體很健康。Indigo每次去醫院都會很緊張,但是因為在那裏很受歡迎,所以她慢慢放開以後會很喜歡那裏。這次體檢完後她心情大好,居然乘狗爸不注意,溜達到了閑人禁足的門廳後麵。狗爸聽到Dr. Muller在親昵地嗬斥她:Indigo,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不應該進到這裏來。
Indigo的醫生Dr.Muller 是個很和善的老人,愛狗,狗爸說他很喜歡Indigo。狗狗因為有Boxer的血統,肌肉比較發達,有爆發力,但是韌帶關節卻不一定承受得了,所以在奔跑玩耍的時候經常性扭傷或拉傷。每次帶狗狗去醫院。Dr.Muller 都會責問狗爸: What did you do to MY dog? 愛狗的人惺惺相惜,醫生對狗爸曾說過,I can see the love you have for this dog.
三月下旬,狗爸最先發現Indigo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背對我們坐著,呆呆地望著空氣。狗爸太了解她了,馬上就覺得不妙。其實,在那之前她已近出現了一些症狀,比如她開始大量地喝水,有時甚至會站在水盆前一口氣喝上一分鍾。再之前,她的呼吸變得很粗重,我們都天真地以為是因為她開始上年紀的原因。
誰也沒有想到,隻有八歲多的狗狗竟會得了spleen cancer.

後麵的過程我就不想一一道來了,總之,我們所經曆過的,和每一個有過絕症家庭成員的人們所經曆過的心路曆程是一樣的。在
Indigo沒有得到確診的時候,我們還按原計劃回了中國。一方麵沒有想到她的病有這麽嚴重,另一方麵,在年近八旬的老父母和狗狗之間,狗媽還是按中國的傳統作出了選擇。這是狗媽一直無法原諒自己的原因,最終是我們辜負了狗狗。
在整個過程中,Dr.Muller給與了我們極大的支持。幫助聯係轉送專科醫院,總是在第一時間給我們覆電解答疑問,提供建議。不是每一個獸醫都會做到這些,狗媽開始相信以前狗爸說Dr.Muller喜歡Indigo, 不是出於籠絡顧客的公關手法。
我們在中國的時候,狗狗出現過一次嚴重的癲癇。狗奶奶怕我們擔心,電話裏沒有提及。狗爸對我說,他直覺有什麽事情發生,雖然他感覺Indigo還活著。
回來後我們去接她回家。在奶奶家,第一眼看到Indigo,狗媽呆住了,短短的一個月,狗狗似乎突然進入了暮年,變得老態龍鍾。Indigo先看到狗媽,她渾身顫抖著慢慢走過來,把頭抵在狗媽的胸前,一動不動地呆了好一會兒。然後她又走到狗爸的跟前,同樣的動作,隻不過持續了更長的時間。然後她躺下來,顯得好疲倦的樣子,躺在狗爸的腳邊閉上了眼睛。
後來狗爸說,那一刻,Indigo用她的方式,和我們道了別。那之後,Indigo的靈魂就已經離開了,留下的僅僅是空洞的軀體。後來每每想起來,狗媽都要罵自己愚鈍,在那樣重要的時刻,竟然沒有領會到狗狗的深義。
狗狗為了見到我們,一定撐得好辛苦。但是無論怎樣,她都應了狗媽的禱告,活著讓狗媽再見到了她。她自始自終,都沒有辜負我們。所以我說,是我們辜負了她,最終還是我們辜負了她。
回家的第一個晚上,Indigo呼吸沉重,根本無法躺下來,狗爸就久久地跪在床邊,用雙手捧著她的頭無聲地哭泣。
再次緊急送去專科醫院。X 光和B超的結果是癌症已經轉移到了腦部,怪不得狗狗會癲癇發作。
狗媽在公司裏接到狗爸的電話,全身發冷,恍恍惚惚中鑽到了辦公的桌子底下,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抵禦那個壞消息帶來的衝擊。

在專科醫院裏,狗爸曾看到一條很老的狗狗,女主人帶了來打關節的止痛針。狗爸說他分明看到狗狗的眼睛在說,讓我安樂地離開,我已經承受不了這一切了。應該看得出女主人很愛很愛她的狗狗。也許正是因為舍不得,所以才苦苦地挽留。狗爸說那樣的愛其實是自私的。

確診之後,Dr. Muller 也曾多次婉轉地說我們的任何決定,都要基於狗狗的最大利益。

對狗媽來說,哪怕能和狗狗多呆上一天也好。狗爸流著淚說,不,我們不能太自私,我們不能讓Indigo suffer。寶貝,因為我們真的愛你,所以我們決定讓你安樂地離開。

因為Indigo極度虛弱的身體,我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帶她去跟她熱愛的人們,狗夥伴們以及她愛的一些地方告別。
2013年5月4日,星期六的上午,大雨滂沱。狗爸狗媽最後送Indigo去Dr. Muller那裏。Dr.Muller周六隻工作到9點鍾。因為擔心遲到,狗爸驅車在雨裏狂奔。狗媽心想,這是多麽的殘酷的現實,我們在狂奔著把我們的Indigo送走。
狗爸頻頻地走錯路,跟不久前狗媽送Indigo去醫院時心慌意亂時一樣。從小朝夕相處把Indigo養大,狗爸此時的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路上狗媽對狗狗說,爸爸媽媽想要個女兒,你一定要記得跟上帝請求,回來還做我們的孩子。
五月的亞特蘭大,正是初夏萬物蓬勃生長的季節。雨中的草木分外鬱鬱蔥蔥。我們的寶貝卻要在這個生機盎然的早晨去了。

Indigo躺在狗爸的懷裏,永遠地睡著了。狗爸一遍遍地摩挲著Indigo的身體,就像以前他經常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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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
評論
郝斯佳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ito' 的評論 :
謝謝理解!我們也是對她的早早離去不能釋懷~
fito 回複 悄悄話 This is the saddest part to have a dog, or other pet. It is particularly bad for you because indigo was still too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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