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igo的故事 - 10

狗媽第一次見到狗爸和Indigo, 是07年剛到美國不久。

不懂車的狗媽買了一輛6年新的吉普Grand Cherokee，那車在路上開著是神氣，比別人高出一截，但是懂車的人都知道，美國車象吉普這樣新的時候還好，上點兒年頭兒毛病就開始多起來。在那個霜降的11月早上，狗媽趕著去上班，卻怎麽也打不著火了。萬般無奈之下，隻好給剛剛認識不久的中國同事打電話求助。正在通話的時候，一個高高的老美帶了一條黑狗慢悠悠地走過來，對狗媽友好的點頭笑笑，繼續慢悠悠地走過去了。後來才知道，那是狗爸每天上班前在Apartment Complex裏例行的遛狗。

後來狗媽努力地要回想起當時Indigo的樣子，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模糊的印象中，那是一條快樂的跟在主人後麵乖乖走路的狗狗。

認識狗爸以後，狗媽也就開始跟Indigo熟悉起來。那個時候她剛滿三歲不久，比現在要活潑得多。狗媽在院子裏的草地上想給她拍照片，她小孩子人來瘋一樣不停地扭動。狗爸喝令她坐下，她“陽逢陰違”地趴下，卻速度極快地往前挪蹭，總之怎麽都不肯好好地擺Pose給狗媽拍。

但她已經記住狗媽了，後來每次在院子裏看到她和狗爸時，老遠就可以看到她輕輕地搖動起尾巴來。

在Indigo之前，狗媽從來都沒有真正和一條狗生活過，雖然狗媽一直很喜歡狗，但多半是遠觀而沒有褻玩過。對狗的認識也隻是停留在忠誠寬容，比貓脾氣好。有人說過，男人象狗，女人象貓。 一個法裔同事講他和女朋友之間的分分合合，每次都是女朋友翻臉，但是隻要她勾勾小指頭，他就又顛顛地跑過去了，就跟他自己養的那條小狗一樣，like stupid or something, 同事每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歎息自己。

剛開始對狗媽來說，Indigo隻是個和自己沒有什麽交集的動物。加上剛到美國，適應新的環境和工作單位，已經讓狗媽有心力交瘁的感覺，更無暇去關注外界的人和事物。但是Indigo卻從狗媽搬進他們家的時候，就關注著狗媽。尤其是狗爸不在的時候，她會悄悄地接近狗媽。往往是狗媽忙著忙著，一回頭，就看見狗狗靜靜地躺在側邊。

08年在金融危機中，狗媽被裁員。強忍著眼淚回到家，狗媽在狗爸的懷裏放聲大哭。等狗媽抽抽嗒嗒地抬起頭來，才發現Indigo一直都站在狗爸的背後關切地望著自己。

狗媽賦閑在家的6個星期裏，每天和Indigo一起睡到自然醒，然後去散步。有一天Indigo還發現了後院玻璃門外有隻蜥蜴正在吞食一隻蛾子，狗媽把手搭在她的身上，一起蹲在地上觀賞起這難得的景象來。

因為Indigo的陪伴和狗爸的支持，那段失去工作的日子竟成了狗媽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之一。

不知不覺中，狗媽習慣了Indigo的陪伴，慢慢地發展到一日不見心裏空落落的。狗媽頻頻出差的時候，在機場下客處，看著狗爸的車慢慢駛離，Indigo轉過頭來盯著狗媽看。狗媽的心裏好像有絲絲縷縷被扯開去。

每天下班回家，在路上一想起馬上就要見到Indigo，狗媽的心裏充滿了快樂。

在狗爸的幫助下，狗媽開始認識到和人一樣狗其實也有情緒的變化。Indigo尤其能夠很清晰地表達她的情緒和需要，雖然狗媽還做不到象狗爸那樣精準地知道她的需要，但是狗媽很快也能看出來Indigo是不是開心了，難過了，或者緊張害怕了，並可以逐漸類推到別的狗狗身上。

狗爸已經把Indigo調教得很好了，所以對狗媽來講，跟Indigo相處，隻要無止境地寵愛就是了。狗爸從來都是自己吃完的時候才給Indigo分享一點點，他的理由是人的食物對狗來講不一定有益，狗最好還是吃自己的狗糧。所以他吃東西的時候Indigo一般都很淡定地在一旁呆著。

但是狗媽才不這麽想呢，有好吃的總是忍不住想要Indigo也嚐一點兒。剛開始的時候呢還隻是給一點點，後來每次狗媽一吃東西，Indigo就會眼巴巴的看著，哈喇子也開始滴滴答答綿綿不絕。狗媽最受不了就是Indigo巴巴地望著，如果狗爸不在的話，吃著吃著就會變成你一口我一口了。以致於到了後來，隻要狗媽端著杯盤碗筷往餐桌走，Indigo總會先一步去桌子旁邊端端正正地坐下來，大力地舔舔嘴唇，好象宣告說，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狗媽的名聲也讓狗爸給傳出去了。John笑嘻嘻地問過狗媽，聽說你和Indigo在一個盤子裏吃飯？

人的食物很多時候確實對狗不好，Indigo一拉肚子，或者很gassy, 狗爸就會問狗媽，你今天給她吃什麽了嗎？狗媽總會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在狗爸不斷苦口婆心地教育下，也因為親眼目睹了很多次的incidents,
狗媽慢慢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再隨便給Indigo食物了。但是，對Indigo來講，一旦養成的習慣哪能輕易更改呢，照樣會眼巴巴地望著狗媽，狗媽受不了了，隻好求助狗爸把她叫走。

在我們以為，狗最喜歡的應該是骨頭了。但是Indigo從小就沒有啃過骨頭，因為沒有食髓知味過，所以當狗媽興衝衝地買回來一根大骨頭時，她的表現卻讓狗媽很失望。先是骨頭放在地上的聲音太大，嚇了她一跳，躲避不及。等骨頭幽幽的香味終於把她招了過來，她竟然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加上狗爸在一邊哎哎哎地阻止不正當的進攻方式，Indigo所能做的就是用鼻子把骨頭在地上頂來頂去。好容易掉下來的骨髓讓她嚐到了甜頭，她也摸索出一套手腳並用的招式，抱著骨頭開始啃起來，並逐漸加大了咬合的力度，看似堅不可摧的硬骨頭竟然嘣的一聲被她給咬下了一個小缺口。狗爸馬上叫停，仔仔細細地檢查她的牙齒和嘴角，確信沒有任何損傷，才讓她繼續。狗爸還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說是要密切監督以防不測。一根骨頭搞出這麽多的事體來，狗媽徹底放棄了重塑Indigo熱愛骨頭的本性。

對骨頭的無能並不代表說Indigo就沒有別的特長，她會啃玉米。狗媽用兩隻手替她拿著，慢慢地轉動，她的上下門牙就一起努力，象我們人類那樣一下一下地啃，嘿，別說，比狗爸的玉米棒子啃得幹淨多了呢。

狗爸對Indigo的飲食很注意，極少給她買零食。如果狗媽堅持要買，狗爸就會捧著袋子，仔仔細細研究裏麵的ingredients, 很多狗媽想買的零食都被狗爸否決了。狗媽隻好把注意力轉到了Indigo的娛樂方麵。

在狗媽變著花樣帶回來的玩具中，Indigo最喜歡的玩具之一是籃球和橄欖球。我們把球扔過去，她會用鼻子頂回來。一玩起來她就興奮極了，撞球之後還會汪汪大聲地叫。因為牙齒也會碰著球，難免會戳破球，每次狗爸都得用膠補上，不久一個籃球就布滿了疤釘以致不能再用了。可能是頂球的時候牙齒傷到了嘴唇或舌頭，有一次Indigo在玩球之後不停地流口水，嚇得我們趕緊停了這項太過劇烈的運動。她總計頂壞了兩個籃球，一個橄欖球。

狗媽還注意培養Indigo的一些其它技能，比如用鼻子推門而入。狗狗以前不會這個，就算門虛掩著，也要人幫忙。在公司裏兼職做些安全工作有關狗媽認為這是個大問題，如果遇到緊急突發事件比如火災，那狗狗豈不是就算逃到了門邊，即時門沒鎖也隻有等死的份兒？那可不行。

Indigo很聰明，用鼻子推門一教就會。狗媽在後麵看著狗狗用鼻子頂開門後長驅直入，驕傲得不行。

南方夏天炎熱，室內都是開著空調的。狗爸他們在車庫裏忙碌的時候，Indigo有時會進到屋裏涼快一下。以前從車庫到室內的門都是虛掩的，自從狗狗學會了頂門，使得房門大敞，自由地在兩處來回溜達。等John發現的時候，不知有多少冷氣白白地浪費掉了。John惱了，嘟嘟囔囔地對狗爸說，回去好好“謝謝”她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