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工是在一個有點規模的中餐館,老板是廣東人。手下雇了幾個親戚,從waiter到waitress,好像都和老板有點關係。我最熟的是兩個waitress,都是老板的妹妹。一個年輕能幹,嘴也狠,我要是心眼小點會跟她打起來。其實她也沒什麽壞心眼,就是沒讀過書,說話口無遮攔。加上老板是她哥哥,放肆一點罷了。另一個waitress是從國內出來不久的,四十歲左右的前行政人事部的幹部,我不太喜歡,所以盡量躲著。
中餐館裏最掙錢的就是waiter/waitress,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一上來我就要求做waitress。但這種晚餐waitress必須會一手托著一個大托盤,另一隻手拿一個放托盤的馬紮。這點功夫看起來不難,但裝滿菜盤子的托盤其實很重,不經過training根本不行。他們顯然沒打算讓我做waitress,兩姐妹足夠了,不需要別人來搶她們的小費。但老板又想把我留下來,所以就叫我試著托一盤空的不鏽鋼的盆盆碗碗,結果我還沒走幾步呢就哐當一聲全扣在地上了,要是瓷的肯定是一地碎片。
這時老板勸我還是做帶位,多輕鬆啊。可我是幹什麽來的,到你這兒輕鬆有意思嗎?我想在找到下一份工以前先做幾天帶位也行,反正隻是晚上,白天我還能接著找工作。老板又問我怎麽稱呼,我說你叫我May就行了,好記。可他偏不,說是要叫我Mary。天知道Mary是他什麽人。我說好啊,心想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答應不答應是我的事。後來他每次叫我我都不理他。還真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他在叫我。
帶位太輕鬆了,就站在門口。客人進來後把他們帶到桌子旁並送上菜單就行了。我也不需要每分鍾都守在門口,也可以隨便走動,有時也在靠近門口的吧台幫著拿啤酒什麽的。輕鬆是輕鬆,可一點也不掙錢。除了底薪外就是偶爾從喝酒的人那裏掙點小費,可誰沒事撐的到中餐館的吧台來喝酒呢?很少。
熟了以後那個年輕的waitress對我還是不錯的。她總管我叫大小姐,好在當時“小姐“一詞還算幹淨。後來知道這是廣東人的習慣,是女人就稱小姐。有時廚房拿出點好吃的她也會叫我一起來吃:大小姐,過來吃大頭蝦!有時她也拿我開玩笑,問我waiter裏麵哪個比較帥,我喜歡哪個。當時主要以她們兩姐妹為主,忙的時候也有waiter出現。還好我沒說什麽不妥的,原來有一個waiter是她丈夫。不過我實在受不了她有時說話的粗俗。她那麽年輕,人長得也挺漂亮,怎麽就不能文雅一點呢?也許是我少見多怪吧,畢竟沒插過隊,沒經過錘煉。
有一次有個老美在吧台點酒,我不知道是哪一瓶,就問恰好路過的年輕waitress,她告訴我後我就把一瓶酒拿過來了。本來應該倒一杯給客人,但我沒給客人倒過酒所以不知道,一般都是老板伺候喝酒的,我隻送啤酒。她當時就大聲衝我說:你要把一瓶都給他啊, 他喝了以後要和你睡覺了!
大氣的may.
我又恰巧認識May本人,她的性格作風和這兩個明媚的月份很是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