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飛飛
每天記一點兒，省得忘記了。
正文
大學畢業之後，我們留在了同一個城市。
她去了剛剛新成立的科技園區，我去了香港某公司駐某市辦事處。
工作之初都是菜鳥，忙著奮鬥，忙著戀愛。
的灰大學沒談戀愛，暗戀她的，她暗戀的倒不少。可是總得明著戀啊，於是她單位裏的，學校裏的那些喜歡她的人紛紛給她介紹對象了。
她一共相了十五次親，其中有幾個還沒見過麵就把她給甩了。
其中最好笑的一次是她相完親後，介紹人來找她算賬，問：“小灰我問你那天相親你穿的是什麽衣服？”
的灰說：“我奶奶的。”
介紹人悲憤了：“那你為什麽穿你奶奶的衣服?”
的灰很無辜地說：“我奶奶嫌老氣不要了。哎？ 大姐，大姐！你別走啊！”
要擱我，先得吐上幾口血，肯定也轉身就走。
她在相親路上狂奔，我早早走入了婚姻。
結婚之後，我隨先生出國。
那段日子，跟的灰聯絡已經很少了。她中間的不少故事，都是我後來透過她的文章了解到的，當然，她寄給我的日記是另外一部分了。
那會兒，她居無定所，開始混教師宿舍，後來沒辦法就住辦公室了。自己弄一電飯鍋，麵條煮一鍋，菜飯有時煮一鍋，吃東西湊合了事。晚上搬一折疊床就把辦公室當臥室了。
按理說她應該很悲痛很抱怨叨叨說我怎麽這麽不幸吧？
人家沒有！正好她妹妹也來了本市讀書，周末倆小孩兒象偷著油了的老鼠一樣，晚上偷偷溜到放映室去，拿著各種電影碟子，看得眉飛色舞，口舌生香，隻覺得在天堂一樣。
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從她的文章和書裏陸陸續續知道的。
出國沒多久，正當我還在為的灰對象問題躊躇呢，她寫了信告訴我：她結婚了！還懷孕了！
對象是誰呢，是最後結束她相親記的第十五場男主人公，某骨科大夫。
據說，當時的灰覺得此君身材魁梧，高大，非常之威風凜凜。到後來才發覺上當受騙，因為此君身材高是高的，可是相親那天皮夾克裏套了一件羽絨背心，實際此君身上肉少到據說“狼見了也會哭的”。
我捶地大笑，我家那位狼見了也要哭。
還好我跟的灰還算骨肉勻稱，
的灰發誓結婚之後一定做個賢妻良母，她學做飯，學做衣服，學洗衣服，灰媽很了解自己的女兒，說的灰“都是裝的”，而灰妹堅定地認為姐姐如果能裝上一輩子，就是真的。
遠在天涯海角另一個半球的我也努力當賢妻。我學做扒牛肉，扒豬蹄，煲湯，做麵食，同時還要當學生，文科學生沒有出路，隻好轉行學信息管理，學習編電腦程序。白天上班，晚上上課，忙得似一個陀螺。
二十年前還沒有電子郵件，最開始還手寫信，然後改成電腦寫信。的灰寫信最簡單，把日記發過來了事。她又是個小氣鬼，A4 的信紙正反兩麵都印上不說，字體小到我恨不得拿放大鏡才看得見，看完幾頁之後差點變成鬥雞眼了。
那會兒我心裏孤單，特別孤單，我也看電影，把所有的能借到的感興趣的港陸台美電影都看遍了。還好當時沒有趟連續劇的渾水，否則，多少時間就得被消費掉了呀！
的灰老公結婚沒多久就去日本留學了，臨走並不知道他的老婆已經懷了孕，準確地說，沒有人知道的灰已經懷孕，包括缺心眼兒的的灰自己。
懷孕期間的灰還是很開心的，為生寶寶做各種準備，開始音樂胎教，還開始畫國畫修心養性。
每次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都很震驚，這家夥實在太有繪畫天賦了。要知道，她寫的字雖然整齊，但是非常幼稚象中學生一樣，那些題字可是人家當畫一樣畫出來的呀。而且，這幅畫是在她婆婆用來縫被套的白粗布上畫的！
你說說，讓我不粉她怎麽可能呢？
的灰生寶寶的時候，我在美國很擔心，後來灰爸告訴我，一切順利，順產。
可是不久，的灰生孩子以後很是憂鬱，那會兒她發郵件告訴我見著窗戶就想跳，我看了心驚肉跳，但自己也是愛莫能助。
好在後來她爸爸媽媽工作也調到了的灰工作的城市，一家四口得以團圓。有了家人陪伴，悉心調整，的灰慢慢恢複元氣了。
兩年之後，我也懷了孕生了娃。
回國去看她，我有些難過地問她：“我是不是很胖？生了孩子身材一直恢複不下來。”
彼時的的灰已經身段苗條，體格風騷，照樣有少女之姿。她溫柔地安慰我：“沒事，看你氣色多好，居移地，養移體，看你神清氣朗，比之前好很多。”
就是這樣，她用最溫柔的心對你，幾句普普通通的話，讓人通體順暢，心境豁然開朗。
之後她介紹我去一個文學論壇，需要寫文章交作業才能申請加入的。
我進去的時候，壇子裏非常火爆，的灰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作者，寫的文章那叫一個文采飛揚，風趣幽默，大家每次看了都樂不可支，其中最有名的是“浮生六恨”係列，到現在我還念念不忘。
壇子裏還有一些非常厲害的小說作者，不少人陸續出書了。其中一個比較有名的作家叫阿耐，水平那叫一個高，一天嘩啦嘩啦五千一萬字不成問題，最好玩的時候她把壇子裏不少人的網名通通編到小說裏，有人說甘願當她小說裏一個場景的地毯，好玩兒極了。前幾天我得知她發表了長篇小說《大江東去》，非常地有分量。
我當時不敢寫，偷偷跟的灰嘀咕。的灰了解我的膽怯，對我說：“你也可以寫啊，你文筆很好的。”
就是這一句話“你文筆很好的”讓我鼓起勇氣寫豆腐塊文章。她寫她的灰寶寶育兒日記，我寫我的溫柔小孩兒育兒日記。那段日子，我經曆過抑鬱症，離婚，多虧了後花園，給我一片安靜的精神家園，跟一群喜文弄墨的姐妹玩得不亦樂乎。
我忘記了說，她是榮迷，資深鐵杆的。
資深到什麽程度呢？
別人也就是喜歡聽個歌兒，買個電影什麽的。她不一樣，她把張國榮演的61部電影全看遍了，不知道幾遍了，看完之後，每部電影寫了影評，後來整理成書，出版了《與他共度六十一世》上下兩冊。
她不太肯叫自己是榮迷。雖然在我眼裏她早就是骨灰級的，但不是那種呐喊似的“我愛你“那種。她常常會遠遠地關注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即使看各種八卦娛樂新聞也是多方考古，不確定的話不說，不確定的事不寫。
其實我對八卦的態度與的灰幹係很大。自打認識她開始，就知道她迷翁美玲，黃日華，各種不幹膠看得人眼花繚亂。她喜歡一個人，更多的是在精神世界裏的愉悅，我看到的其實不是她迷的人，而是她自己。單純地欣賞，用她最溫柔細致的心意把那個人身上所有的亮光與優點都找出來。
我想，如果哥哥還活著，他一定會知道的灰。的灰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哥哥還活著，至多她會給他當一個很好的助手，打理一下他的生活就很好了。
一次她跟我講，別人問唐生，哥哥去世後你是不是過的很悶，唐生說，不是悶，是寂寞。
她一講完，我的眼睛頓時熱辣辣地，默默坐在那裏掉眼淚。的灰不會來問我你為什麽哭啊，你怎麽了。她知道我，她也知道我知道她。
這世上有些人，你不需要跟她費力解釋你是誰，你在想什麽。你跟她靜默，說話，吵她都沒關係，她知道你，她了解你，你不用費心去與她周旋，即使安靜不說一句話，心都是安靜默契的。
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沒說話，不用說。
我沒告訴過她我心裏有多寵她，但她都知道。
我也沒告訴她，高中時代我那蒼白的學生生涯裏，因為她的陪伴多了多少光彩，沒有她，我該多麽寂寞。
她的那麽多八卦，給我添了多少樂趣。
有人八卦，被罵作八婆，而她八卦，八出了水平，八出了境界，八出了書。幾年之後，《香港電影金像獎帝後列傳》出版。她為我們八卦事業增添了多少含金量啊，所以，千萬必要因為自己喜歡八卦而妄自菲薄。
除了這本，還有一本書更值得提的，那就是有著奇異名字的《風妖婆與大惡夢》。
這本書，簡直是我的紅寶書。任何生於七十年代的人都會對書裏麵記錄的童年各種趣事耳熟能詳。風妖婆是灰妹，大惡夢是的灰，她們姐妹之間各種趣事也是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每次捧起書，我必看得眉開眼笑，什麽煩惱都會忘掉。我家領導看了之後，也是愛不釋手，連誇的灰文筆了得，每件小事在她筆下都是妙趣橫生，加上她的畫，讀起來簡直是大享受。對於一個聽慣了領導對當下文字各種批評的人來說，聽到這種評價是很吃驚的。
而孩子們，也慢慢一天天在長大。
我與兒子，亦親亦友，一直相依為命，他小時候，我雖不推他學習，但在其他方麵都很關注，《溫柔小孩兒》係列可惜後來丟失了很多章節，否則，該是多麽寶貴的回憶啊。
而的灰的兒子，在雙方老人家和的灰的愛護下，也長得健健康康，聰明活潑的。灰寶寶係列一直是我的至愛，我一直跟到灰寶寶不能再被叫做灰寶寶為止。
其實這種亦父母亦朋友是有原生家庭模式的。
父親與我一直親厚，我小時候父親就喜歡與我聊天，他的各種心事，各種想法我都知道，我不記得是否告訴他我的心事了。但我小時候單戀什麽人，雖然家人都知道，也打趣，但從未真的幹涉過，很多自由，養成我做任何決定都自主的習慣。
而的灰的父親，隻有比這更好，他更了解女兒，更懂得照顧孩子的情緒。
我回國去看的灰住在酒店，的灰晚上過來抱著枕頭外套跟我同住，我問她你搬家哪？她說，我爸讓我帶的，說咱倆一見麵肯定徹夜長聊，我脊椎不好，老爸讓我多帶枕頭衣服怕著涼。
一句“她倆肯定徹夜長聊”讓我至今記得。老爸得多英明才能體貼孩子至此啊，精神體貼，生活上細致，有父若此，夫複何求？
難怪的灰如此自在，爽朗，愜意，快活，即使她有一萬個不快樂的理由。
他們一家後來上過“小崔說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邊看邊笑。有幸認識這麽歡樂有趣的一家，小飛我真覺得該仰天長笑三聲，如武鬆一樣飲上三碗白酒，雖然這家人加在一起都不如我能喝。
她去了剛剛新成立的科技園區，我去了香港某公司駐某市辦事處。
工作之初都是菜鳥，忙著奮鬥，忙著戀愛。
的灰大學沒談戀愛，暗戀她的，她暗戀的倒不少。可是總得明著戀啊，於是她單位裏的，學校裏的那些喜歡她的人紛紛給她介紹對象了。
她一共相了十五次親，其中有幾個還沒見過麵就把她給甩了。
其中最好笑的一次是她相完親後，介紹人來找她算賬，問：“小灰我問你那天相親你穿的是什麽衣服？”
的灰說：“我奶奶的。”
介紹人悲憤了：“那你為什麽穿你奶奶的衣服?”
的灰很無辜地說：“我奶奶嫌老氣不要了。哎？ 大姐，大姐！你別走啊！”
要擱我，先得吐上幾口血，肯定也轉身就走。
她在相親路上狂奔，我早早走入了婚姻。
結婚之後，我隨先生出國。
那段日子，跟的灰聯絡已經很少了。她中間的不少故事，都是我後來透過她的文章了解到的，當然，她寄給我的日記是另外一部分了。
那會兒，她居無定所，開始混教師宿舍，後來沒辦法就住辦公室了。自己弄一電飯鍋，麵條煮一鍋，菜飯有時煮一鍋，吃東西湊合了事。晚上搬一折疊床就把辦公室當臥室了。
按理說她應該很悲痛很抱怨叨叨說我怎麽這麽不幸吧？
人家沒有！正好她妹妹也來了本市讀書，周末倆小孩兒象偷著油了的老鼠一樣，晚上偷偷溜到放映室去，拿著各種電影碟子，看得眉飛色舞，口舌生香，隻覺得在天堂一樣。
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從她的文章和書裏陸陸續續知道的。
出國沒多久，正當我還在為的灰對象問題躊躇呢，她寫了信告訴我：她結婚了！還懷孕了！
對象是誰呢，是最後結束她相親記的第十五場男主人公，某骨科大夫。
據說，當時的灰覺得此君身材魁梧，高大，非常之威風凜凜。到後來才發覺上當受騙，因為此君身材高是高的，可是相親那天皮夾克裏套了一件羽絨背心，實際此君身上肉少到據說“狼見了也會哭的”。
我捶地大笑，我家那位狼見了也要哭。
還好我跟的灰還算骨肉勻稱，
的灰發誓結婚之後一定做個賢妻良母，她學做飯，學做衣服，學洗衣服，灰媽很了解自己的女兒，說的灰“都是裝的”，而灰妹堅定地認為姐姐如果能裝上一輩子，就是真的。
遠在天涯海角另一個半球的我也努力當賢妻。我學做扒牛肉，扒豬蹄，煲湯，做麵食，同時還要當學生，文科學生沒有出路，隻好轉行學信息管理，學習編電腦程序。白天上班，晚上上課，忙得似一個陀螺。
二十年前還沒有電子郵件，最開始還手寫信，然後改成電腦寫信。的灰寫信最簡單，把日記發過來了事。她又是個小氣鬼，A4 的信紙正反兩麵都印上不說，字體小到我恨不得拿放大鏡才看得見，看完幾頁之後差點變成鬥雞眼了。
那會兒我心裏孤單，特別孤單，我也看電影，把所有的能借到的感興趣的港陸台美電影都看遍了。還好當時沒有趟連續劇的渾水，否則，多少時間就得被消費掉了呀！
的灰老公結婚沒多久就去日本留學了，臨走並不知道他的老婆已經懷了孕，準確地說，沒有人知道的灰已經懷孕，包括缺心眼兒的的灰自己。
懷孕期間的灰還是很開心的，為生寶寶做各種準備，開始音樂胎教，還開始畫國畫修心養性。
每次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都很震驚，這家夥實在太有繪畫天賦了。要知道，她寫的字雖然整齊，但是非常幼稚象中學生一樣，那些題字可是人家當畫一樣畫出來的呀。而且，這幅畫是在她婆婆用來縫被套的白粗布上畫的！
你說說，讓我不粉她怎麽可能呢？
的灰生寶寶的時候，我在美國很擔心，後來灰爸告訴我，一切順利，順產。
可是不久，的灰生孩子以後很是憂鬱，那會兒她發郵件告訴我見著窗戶就想跳，我看了心驚肉跳，但自己也是愛莫能助。
好在後來她爸爸媽媽工作也調到了的灰工作的城市，一家四口得以團圓。有了家人陪伴，悉心調整，的灰慢慢恢複元氣了。
兩年之後，我也懷了孕生了娃。
回國去看她，我有些難過地問她：“我是不是很胖？生了孩子身材一直恢複不下來。”
彼時的的灰已經身段苗條，體格風騷，照樣有少女之姿。她溫柔地安慰我：“沒事，看你氣色多好，居移地，養移體，看你神清氣朗，比之前好很多。”
就是這樣，她用最溫柔的心對你，幾句普普通通的話，讓人通體順暢，心境豁然開朗。
之後她介紹我去一個文學論壇，需要寫文章交作業才能申請加入的。
我進去的時候，壇子裏非常火爆，的灰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作者，寫的文章那叫一個文采飛揚，風趣幽默，大家每次看了都樂不可支，其中最有名的是“浮生六恨”係列，到現在我還念念不忘。
壇子裏還有一些非常厲害的小說作者，不少人陸續出書了。其中一個比較有名的作家叫阿耐，水平那叫一個高，一天嘩啦嘩啦五千一萬字不成問題，最好玩的時候她把壇子裏不少人的網名通通編到小說裏，有人說甘願當她小說裏一個場景的地毯，好玩兒極了。前幾天我得知她發表了長篇小說《大江東去》，非常地有分量。
我當時不敢寫，偷偷跟的灰嘀咕。的灰了解我的膽怯，對我說：“你也可以寫啊，你文筆很好的。”
就是這一句話“你文筆很好的”讓我鼓起勇氣寫豆腐塊文章。她寫她的灰寶寶育兒日記，我寫我的溫柔小孩兒育兒日記。那段日子，我經曆過抑鬱症，離婚，多虧了後花園，給我一片安靜的精神家園，跟一群喜文弄墨的姐妹玩得不亦樂乎。
我忘記了說，她是榮迷，資深鐵杆的。
資深到什麽程度呢？
別人也就是喜歡聽個歌兒，買個電影什麽的。她不一樣，她把張國榮演的61部電影全看遍了，不知道幾遍了，看完之後，每部電影寫了影評，後來整理成書，出版了《與他共度六十一世》上下兩冊。
她不太肯叫自己是榮迷。雖然在我眼裏她早就是骨灰級的，但不是那種呐喊似的“我愛你“那種。她常常會遠遠地關注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即使看各種八卦娛樂新聞也是多方考古，不確定的話不說，不確定的事不寫。
其實我對八卦的態度與的灰幹係很大。自打認識她開始，就知道她迷翁美玲，黃日華，各種不幹膠看得人眼花繚亂。她喜歡一個人，更多的是在精神世界裏的愉悅，我看到的其實不是她迷的人，而是她自己。單純地欣賞，用她最溫柔細致的心意把那個人身上所有的亮光與優點都找出來。
我想，如果哥哥還活著，他一定會知道的灰。的灰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哥哥還活著，至多她會給他當一個很好的助手，打理一下他的生活就很好了。
一次她跟我講，別人問唐生，哥哥去世後你是不是過的很悶，唐生說，不是悶，是寂寞。
她一講完，我的眼睛頓時熱辣辣地，默默坐在那裏掉眼淚。的灰不會來問我你為什麽哭啊，你怎麽了。她知道我，她也知道我知道她。
這世上有些人，你不需要跟她費力解釋你是誰，你在想什麽。你跟她靜默，說話，吵她都沒關係，她知道你，她了解你，你不用費心去與她周旋，即使安靜不說一句話，心都是安靜默契的。
她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沒說話，不用說。
我沒告訴過她我心裏有多寵她，但她都知道。
我也沒告訴她，高中時代我那蒼白的學生生涯裏，因為她的陪伴多了多少光彩，沒有她，我該多麽寂寞。
她的那麽多八卦，給我添了多少樂趣。
有人八卦，被罵作八婆，而她八卦，八出了水平，八出了境界，八出了書。幾年之後，《香港電影金像獎帝後列傳》出版。她為我們八卦事業增添了多少含金量啊，所以，千萬必要因為自己喜歡八卦而妄自菲薄。
除了這本，還有一本書更值得提的，那就是有著奇異名字的《風妖婆與大惡夢》。
這本書，簡直是我的紅寶書。任何生於七十年代的人都會對書裏麵記錄的童年各種趣事耳熟能詳。風妖婆是灰妹，大惡夢是的灰，她們姐妹之間各種趣事也是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每次捧起書，我必看得眉開眼笑，什麽煩惱都會忘掉。我家領導看了之後，也是愛不釋手，連誇的灰文筆了得，每件小事在她筆下都是妙趣橫生，加上她的畫，讀起來簡直是大享受。對於一個聽慣了領導對當下文字各種批評的人來說，聽到這種評價是很吃驚的。
而孩子們，也慢慢一天天在長大。
我與兒子，亦親亦友，一直相依為命，他小時候，我雖不推他學習，但在其他方麵都很關注，《溫柔小孩兒》係列可惜後來丟失了很多章節，否則，該是多麽寶貴的回憶啊。
而的灰的兒子，在雙方老人家和的灰的愛護下，也長得健健康康，聰明活潑的。灰寶寶係列一直是我的至愛，我一直跟到灰寶寶不能再被叫做灰寶寶為止。
其實這種亦父母亦朋友是有原生家庭模式的。
父親與我一直親厚，我小時候父親就喜歡與我聊天，他的各種心事，各種想法我都知道，我不記得是否告訴他我的心事了。但我小時候單戀什麽人，雖然家人都知道，也打趣，但從未真的幹涉過，很多自由，養成我做任何決定都自主的習慣。
而的灰的父親，隻有比這更好，他更了解女兒，更懂得照顧孩子的情緒。
我回國去看的灰住在酒店，的灰晚上過來抱著枕頭外套跟我同住，我問她你搬家哪？她說，我爸讓我帶的，說咱倆一見麵肯定徹夜長聊，我脊椎不好，老爸讓我多帶枕頭衣服怕著涼。
一句“她倆肯定徹夜長聊”讓我至今記得。老爸得多英明才能體貼孩子至此啊，精神體貼，生活上細致，有父若此，夫複何求？
難怪的灰如此自在，爽朗，愜意，快活，即使她有一萬個不快樂的理由。
他們一家後來上過“小崔說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邊看邊笑。有幸認識這麽歡樂有趣的一家，小飛我真覺得該仰天長笑三聲，如武鬆一樣飲上三碗白酒，雖然這家人加在一起都不如我能喝。
評論
羽衣飛飛
2014-10-19 20:21:0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山韭菜' 的評論 : 韭菜，我愛你的幽默美文才是真，珍珠啊！
山韭菜
2014-10-19 19:45:10
回複
悄悄話
飛飛的青梅竹馬故事詼諧流暢，有成為大作家的潛質！期盼更多美文！
羽衣飛飛
2014-10-17 07:39:35
回複
悄悄話
從善如流，跟的灰對上暗號，決定改為青梅青梅，取消竹馬稱謂：）
羽衣飛飛
2014-10-17 06:02:36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蘭花地主' 的評論 : ？難懂？哪裏？
蘭花地主
2014-10-16 21:00:13
回複
悄悄話
不通，難讀。
羽衣飛飛
2014-10-16 20:47:44
回複
悄悄話
這個，我們倆平時就互稱對方青梅竹馬的，好玩兒啊！
JusticeD
2014-10-16 19:05:45
回複
悄悄話
同疑惑，應該稱其為“閨蜜”吧？
czhz
2014-10-16 18:24:13
回複
悄悄話
題目不通。即便是一男一女也不能這麽說。我和你是青梅竹馬，但不能說我是你的，或你是我的青梅竹馬。
whoeverhk
2014-10-16 18:03:52
回複
悄悄話
兩個女人之間怎麽能稱“青梅竹馬”呢？
羽衣飛飛
2014-10-16 13:18:15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noexit' 的評論 : 是啊，想想都覺得這一世很值得。
noexit
2014-10-16 13:13:27
回複
悄悄話
性情中人，活得真精彩。
登錄後才可評論.
